海關緝私局行政級別高,但跟海事公安局一樣在編的辦案民警少。許明遠雖然是副關長兼緝私局長,但跟韓渝一樣要辦案。

為偵辦一起走私案,他整整忙了半個月。

今天終於可以回家了,不過不是回濱江的家,而是回到去年在陵海買的新房子。

張蘭下班早,六點半就到家了,已做好了晚飯在等他。

媛媛每天都要上晚自習,要上到晚上9點半。兩口子吃完晚飯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閒聊,要等到晚上9點10分左右再一起去學校接媛媛回來。

「媛媛的學習能跟得上嗎?」能上陵中的全是尖子生,自己的女兒是花了好幾萬贊助費進去的,許明遠很擔心女兒在全是尖子生的環境裡會自卑。

張蘭現在跟陪讀差不多,對女兒的情況最瞭解,不禁笑道:「我開始也擔心跟不上,現在想想暑假的課沒白補,不但能跟上,而且成績比上初中時有進步。」

「真的?」許明遠欣喜地問。

「騙你做什麼,上週數學測驗,媛媛在班上排到27名。」

「數學都能排到27名!」

「是啊,她偏科偏的嚴重,中考時要不是數學沒考好,我們也不用花那麼多錢讓她上陵中。」

只要能把數學成績搞上去,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許明遠別提多高興,禁不住笑問道:「以現在的趨勢,等過段時間分班,媛媛就有機會等到重點班了?」

「這個有點難。」張蘭不敢奢望,拍著他的手道:「能上陵中,能在班上排到中游,已經很不錯了,我們可不能再給媛媛壓力。學習真的很辛苦,我看著都心疼。」

「這也是,想想菡菡,我們應該知足。」許明遠感嘆道。

聊到菡菡,張蘭不禁笑道:「向檸昨天又給我打電話訴苦,她說她都快崩潰了。」

許明遠很八卦地笑問道:「要崩潰?」

「她從學校出來這麼多年,早把學校教的東西忘得一乾二淨。為了輔導菡菡學習,她自學完小學課程又開始自學初中課程。好不容易學會了,可菡菡不好好學,因為學習的事,孃兒倆天天在家幹仗。」

「鹹魚呢,他應該發揮壓艙石的作用。」

「鹹魚忙著辦案,三天兩頭不回家,哪顧得上這些。」

「菡菡敢跟向檸幹仗?」許明遠幸災樂禍地問。

張蘭笑道:「向檸說剛開始她發火,菡菡還有點怕,總是哭。後來發現哭也沒用,就破罐子破摔跟她頂嘴,甚至放話要離家出走,哈哈哈。」

「你別說,菡菡那丫頭很可能真幹得出來。」

「所以我勸向檸別把菡菡逼太緊,現在的孩子個性強,真把孩子逼急了,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歸根結底,還是他們兩口子之前圖快活,根本沒盡到做父母的義務。小時候不管不問,把孩子交給韓工和向主任,韓工和向主任對菡菡是既捨不得打也捨不得罵,菡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要什麼就給買什麼,現在突然給菡菡上規矩,菡菡肯定轉不過那麼大彎。」

「是啊,以前不管,現在想起管,晚了。」

「反正她家房子多,賣掉一套就是錢,有錢有什麼好擔心的。」

「話雖然這麼說,但誰不想自己的孩子將來有出息。」

……

正如張蘭所說,韓向檸這段時間真要崩潰。

母慈女孝在家裡是不存在的,母女倆每天都是橫眉冷對,如果去法院打官司請求斷絕母女關係,菡菡那丫頭估計會毫不猶豫簽字。

今天一早,吃完早飯,剛把拉著副臭臉的女兒打發去上學,老葛突然打來電話。

韓向檸換上到東海之後買的新衣服,背上包一邊下樓準備坐地鐵去單位上班,一邊舉著手機問:「葛叔,什麼事?」

「西川地震了,你爸有沒有給你打電話。」老葛在電話裡急切地問。

韓向檸怔了怔,下意識問:「西川地震了?」

「你沒看電視,你不知道?」

「我輔導菡菡做作業都輔導不過來,哪有時間看電視。」

「西川發生大地震,具體情況還不清楚,反正損失很大,人員傷亡估計也不會少,我給你爸你媽打電話沒打通,你趕緊給你舅舅打電話問問情況。」

生怕只知道盯著菡菡學習的韓向檸不當回事,老葛想想又說道:「陵海預備役營剛接到上級緊急通知,楊建波和孫有利今天一早就釋出徵召令,組織預任官兵集結待命,光挖掘機就召集了十二臺,隨時準備去西川搶險救災!」

陵海預備役營自98抗洪之後就沒執行過大任務,上級突然想起距西川十萬八千里遠的陵海預備役營,可見災情有多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