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的,」老丁哈哈一笑,立馬換了個話題:「鹹魚,檸檸說你老丈人要買車,說了大半年了,到底有沒有買?」

韓渝道:「沒有。」

「怎麼到現在都沒買?」

「我以前以為在東海買車上牌要搖號,後來才知道不是搖號,而是無底價拍賣。就是這塊車牌多少錢,想要的加價。現在經濟條件好了,東海人又比我們濱江人有錢,買私家車的特別多,每次拍賣都加到七八千,帶8、帶6的甚至能加到上萬!」

韓渝喝了一小口茶,又笑道:「據說也有撿漏的,有人只花了幾百塊錢就拍到了,但只是據說,反正我岳父拍了好幾個月都沒見過。」

「上不封頂?」

「嗯。」

「平均下來要多少錢?」

「不低於七八千,」韓渝頓了頓,接著道:「我們也不是拿不出這七八千,只是覺得這錢花得冤枉。按現行的法律法規,我買了車,交了購置稅,你就應該給我上牌。東海這麼搞是知法犯法,是變著法兒搞錢!」

老劉沒想到鹹魚都已經做上了分局局長還如此義憤填膺,暗想真是屁股決定腦袋,不禁笑道:「鹹魚,你現在雖然不是全國人大代表,但你應該認識很多全國人大代表,讓人家幫著向上級反映反映。」

「你們以為沒人向上級反映?對此持不同看法的人多了,還有很多法律界人士,可東海總是找各種理由拖延。其實想想也正常,一年拍出那麼多塊車牌,這是多大的一筆收入!」

「那車買不買了?」

「檸檸說暫時不買,我家的錢又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有那七八千幹什麼不好,憑什麼白送給他們!」

一如既往的摳……

老丁徹底服了,老劉更是調侃道:「鹹魚,你家的錢還真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買了兩套房子,別的什麼都沒幹了,短短几年就躺賺了幾百萬,這跟天上掉下來的有什麼兩樣?」

「是啊,你們不能享受了東海經濟發展的紅利,卻捨不得花拍車牌的這點小錢。」老丁笑了笑,想想又說道:「你們不但買房賺了錢,還把全家的戶口遷過去了,都變成了東海人。現在政策變了,不管你花多少錢去買也不給你辦戶口,你知道有多少人後悔當時沒去東海買房嗎?」

從這個角度想,沾了東海那麼大便宜,花七八千塊錢買一塊東海的車牌照也是應該的,但七八千塊錢也是錢,並且不是一筆小錢,韓渝想想還是捨不得。

正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老劉便聊起陵海海事處這段時間的變化。

從兩個月前開始,陵海海事去江上執法都要舉著數碼相機拍攝,在登船檢查時還要先給船長、船員一份濱江海事局執法督察處印發的關於廉潔執法的傳單,傳單上有執法督察處的舉報電話。

老劉很欣賞這樣的變化,笑道:「據說海事局執法督察處還要隨機電話回訪,不只是隨機電話回訪被處罰過的船主,也會隨機電話回訪辦證船員。濱江海事局新來的楚局長有一套,至少在隊伍管理方面可圈可點。」

「楚旭峰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韓渝忍俊不

禁地解釋了下有打著海事幌子招搖撞騙的事,想想又笑道:「被搞怕的不只是海事,海關和邊檢也一樣,現在大師兄和‘一點紅"他們執法,也全部要在攝像頭下面。」

「都驚動外交部和交通部了?」

「不然上級也不會要求我出國取證。」

「管嚴點好,這是在這兒說的,有些執法人員是真不自覺,吃拿卡要,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丁叔,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沒憑沒據的事不能瞎說,我只知道前段時間有不少船主抱怨。」

這不是一件小事!

韓渝沉默了片刻,低聲道:「劉叔,丁叔,你們天天在江邊,訊息比我靈通,你們肯定知道開發區岸線的企業和靠泊陵海港的船長、船員是怎麼評價我們長航分局的。」

「你們還好。」

「真的假的?」

劉德貴猶豫了一下,拿起香菸道:「據我所知,陵海派出所倒沒有吃拿卡要的情況,但所長教導員和所里民警沒少接受人家的請吃。」

「哪些企業請他們吃飯?」韓渝急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