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11點45分,韓渝率領緝私小組連夜趕到位於崇明島最東北端的閘港,搭乘東海前哨水產養殖場的小漁船,登上正在長江口執行任務的中國漁政206船。

黃海和東海都開捕了,長江口有好多漁船。

雷達掃一圈,顯示器上的亮點密密麻麻。

東海區漁政局漁政總隊沉副總隊長既要維持海上漁業生產的秩序,同時要協助打擊走私,已經上船一個多月了,一見著韓渝就不解地問:“鹹魚,你改行了?”

“沒有,暫時沒有。”

沉副總隊長笑問道:“什麼叫暫時沒有?”

關於打私的事,該說的在電話裡都說過了,現在上了船韓渝一身輕鬆,一邊跟船長、大副等老朋友舉手打招呼,一邊微笑著解釋:“就是過段時間可能要調到海關。”

“海關待遇好,調到海關也行。”

“沉叔,你不覺得奇怪?”

“這段時間我們幾乎天天跟海關打交道,東海海緝科的人前天才下船,現在上級重視打擊走私,還要給海關裝備新型緝私艇,上級把你調到海關很正常。”

沉副總隊長想想又笑道:“聽說海關總署也要給濱江海關裝備緝私艇,到時候不光要在長江尾緝私,也要負責東啟至鹽海海域的海上緝私,到時候我們如果在海上遇到麻煩就可以請你支援。”

韓渝驚問道:“沉叔,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別看我這個月天天在海上,但我有手機,船上有電臺,有衛星電話。”沉副總隊長指指濱江方向,如數家珍地說:“我知道你帶濱江農業局漁政站的人去北湖抗過洪,知道你那個預備役營評上了全國抗洪先進集體,還知道你被評為全國抗洪模範!”

“我正準備向你彙報呢,看來不需要了。”

“你姐和你姐夫調到東海了?”

“沉叔,你連這都知道!”

“何局打電話告訴我的,其實你也可以調過來。”

“哪有這麼容易。”

“你現在不是長航公安,往長航東海公安分局不太好調,但可以調到我們漁政局。海關也好,海警也罷,在岸上的工作性質不一樣,但只要出了海,要乾的工作都差不多。”

沉副總隊長敲敲老舊的駕駛臺,意味深長地說:“鹹魚,別看我們的船齡比較大,裝置也不是很先進,但我們漁政不可能總不換船。而且海關的緝私艇也好,海警的巡邏艇也罷,都只能在近海轉轉。我們就不一樣,我們要去遠海,甚至要遠洋航行!”

眼前這位長輩早在濱江做漁政站長時就動員自己調到漁政。

沒想到時隔好幾年,他又提這事。

韓渝禁不住笑道:“沉叔,我都答應調到海關了,不能出爾反爾。再說我現在不是一個人,我要考慮家庭。”

“這倒是,光你調到東海,把向檸留在濱江,確實不太合適。”

“而且我這些年總是跳槽,雖然都在濱江跳,但跳槽的次數太多也不好。”

漁政局的待遇沒海關好,漁政局也沒先進的漁政船,別說鹹魚現在不想調到漁政來。即便想,調過來也是大材小用。

想到韓渝從濱江帶來的關員和武警正在一層船員艙休息,沉副總隊乾脆換了個話題:“剛才手機訊號不好,在電話裡沒聽清楚,今天夜裡究竟有什麼行動,需要我們怎麼協助?”

每年打擊非法走私鰻魚苗的行動,韓渝都會上這條功勳漁政船,對這條船簡直太熟悉了。

他走過去翻出一張水域圖,開啟手電照著水域圖道:“我們在岸上的同事收到訊息,今天夜裡可能會有一條走私香菸的船靠東啟永昌水廠碼頭,岸上已經設防了,就等走私分子自投羅網。

但我們不知道走私香菸的是什麼船,更不知道其航速。萬一走私分子發現苗頭不對,開船往海里逃竄,岸上的同事到時候只能乾著急。所以大半夜趕過來,請你們協助我們攔截。”

永昌水廠碼頭,距這兒不算遠。

沉副總隊長看了看水域圖,抬頭道:“老李,讓小吳打起精神,密切留意入海口的動靜。”

“好。”

“沉叔,我們的執法船艇其實不少,但要在主航道查緝,而且誰也不知道走私分子有沒有安排人在江邊望風,所以不能從三河那邊調執法船艇過來。”

“我知道,聽說你們那邊這幾天查的很嚴。”

韓渝好奇地問:“你怎麼知道的?”

沉副總隊長指指高頻電臺:“我們天天在長江口,天天能聽到海輪上的海員在電臺裡吹牛罵街,有好幾條要進長江的海輪聽說到了你們那兒要排隊接受檢查,寧可在海上漂航也不想急著進入長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