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野急了:“怎麼會搞成這樣,他身份是不是暴露了?”

“找嫌疑人換匯的人不是多麼,走馬燈似的一個接著一個。好不容易逮著這機會,我們就躲在暗處見一個抓一個。結果抓著抓著,人手不夠用了……”

張均彥解釋了下鹹魚受傷的經過,又忐忑地說:“我們也不想搞成這樣,主要是事發突然。”

“你連個孩子都帶不好,你還能做什麼!”

“這事怪我,是我考慮不周,準備不充分。”

“什麼考慮不周,你是根本沒考慮!事有輕重緩急,像這樣的案子,你首先要盯住主要嫌疑人和錢。該盯的不盯,忙著去抓那些換匯的,這不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麼!”

“你批評的對,我檢討。”

“鹹魚都受傷了,檢討有屁用!”

“我們陳局說了,要好好獎勵他。”

“獎勵獎勵,這是錢的事嗎?鹹魚真要是有個意外,你讓我怎麼跟他的父母交代?”

張均彥急忙道:“我知道,幸虧沒大事,其實我心裡很愧疚。”

徐三野跟李衛國對視了一眼,陰沉著臉問:“臉上和脖子都受了傷,會不會破相?”

張均彥沒想到他會問這個,連忙道:“臉沒被抓破,只是捱了幾拳,過幾天就能消腫,不會破相。”

聽著問題應該不是很大,徐三野終於松下口氣,敲著桌子說:“張均彥,我把話給你撂這兒,鹹魚要是破了相,你將來負責給他找物件!”

他考慮得挺遠,這是真把鹹魚當兒子養。

張均彥禁不住笑道:“徐所,用陳局的話說鹹魚既是你的兵,也是我們港務局的孩子。他將來找物件的事,我們肯定會放在心上。”

張均彥能笑得出來,表示小鹹魚沒什麼事。

李衛國幾乎懸到嗓子眼的石頭終於落下了,拿起火柴劃拉出火,幫徐三野點上香菸,然後自己也點上了一根。

徐三野正想著小鹹魚沒大事歸沒大事,但這事跟他們沒完,張均彥話鋒一轉:“徐所,這個案子雖然破了,但關於接下來如何查處,我們剛開了個會,陳局讓我跟你溝通下。”

“最難啃的骨頭都啃下了,查處能有什麼問題。”

“有啊,主要是兩個方面。”

“哪兩個方面。”

“一是我們之前沒想到會有那麼多人找嫌疑人換美元,他們只是違法但沒犯罪,按規定應由工商部門處罰。”

工商局好像什麼都能管,可又什麼都管不好。

但在這個案子上,無論對換外匯券給嫌疑人的人,還是找嫌疑人換美元的人,公安都無權處罰,只有外匯管理部門和工商部門才有權處罰。

如果具有走私性質的套匯、套匯行為,那要由海關查處。

徐三野很清楚該移交的只能移交,低聲問:“移交給東海的工商部門?”

“東海同行幫了我們大忙,人家聯絡了工商,工商局的人已經找過來了,我們只能先取證,取完證就把人移交給他們。”

“那八個人從嫌疑人手裡換走的美元呢?”

“外匯管理局東海分局的人也來了,剛才開會就是研究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