魘氣侵入身體,大腦便是一片空白,再次回神便發現自己置身星河鎮之外。

一千多年之前。

凌雲峰。

穿著白色錦衣的男孩藏在屏風之後,他默默的揉著手上的鞭痕,隔著螢幕看著坐在外面的人。

小手從手腕的傷痕慢慢滑落到衣角,而後緊緊抓著衣襬,微不可察的喚了一句。

“大師伯……川川害怕……”

屏風之外。

青衣仙人同白衣男人盤腿相對而坐。

何薄行神情冷漠,指尖捻動著一塊精緻的玉佩。

左易之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玉佩,皺緊眉勸告:“祁落說你又打謹川了,他還那麼小,還只是一個孩子而已,孩子本沒有錯,又是你的親生骨肉,你為何如此狠心?”

“天生魔脈,魔族之人不配為本尊之子,大師兄為何一而再再而三袒護一個魔族?甚至不惜三番兩次的跑到凌雲峰質問本尊?”

“可謹川也身懷仙脈,何薄行,你就不能給孩子一個機會嗎?謹川生性善良,他不過是個五歲的稚童!”

說著左易之臉上帶了幾分薄怒:“師弟,若是你容不得謹川那就交給本尊,本尊定能將他交好,絕不會讓他危及蒼生。”

“交給師兄?”白衣男人輕笑一聲,“那是本尊的孩子,若是交給師兄你,你讓本尊臉面往哪裡擱?”

“師兄,師弟的家事你就少管吧,玄清,送滄瀾仙人回去!”

“何薄行!你到底要對這個孩子怎麼樣?!”

“師兄放心,怎麼說本尊也是他父親,定不會殺他。”

“你!”

“師伯,請回吧。”殿門推開,一名白衣弟子走進來。

看著走進來的白衣弟子,又看看何薄行不容置疑的神色,左易之重重的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這方左易之剛離開,何薄行就從團蒲上起身,走到屏風後將瘦弱的小男孩拖出。

“差不多該動手了,左易之管的越來越多,再耽擱下去本尊怕夜長夢多。”

“那就動手吧。”裡屋的垂簾被掀開,一位漂亮的粉衣女人走了出來。

男孩掙扎推搡著被何薄行抓著的手,奮力的掙扎著,他滿臉恐懼的看著二人。

“爹爹孃親,今天川川有乖乖的,不要打川川,今天川川好乖好乖的!”

兩人對小孩的乞求絲毫不理會,何薄行按住掙扎的男孩,女人拿出一把匕首靠近。

看著那把鋒利的匕首,男孩意識到了與往日不同的危險,他更加用力的掙動身體,嘴裡的求饒變成了求救。

“大師伯救命!大師伯救命!”

“爹爹孃親要殺川川!”

可惜他的大師伯聽不到他的求救。

何薄行用腳壓住男孩的雙腿,一手按住男孩的雙手,一手死死捂住男孩的嘴,將所有的求救聲都封在口中。

女人到了男孩身邊蹲下,匕首在男孩的手腕上劃開一道口,靈氣附在手指上,兩隻從小男孩的傷口鑽進入,捏住他皮肉下的筋往外扯。

何謹川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鮮血從傷口汩汩溢位,眼淚從害怕變成絕望。

沒有人來救他,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父親和母親要這麼討厭他。

明明大師伯說了,川川很乖的,可是爹爹孃親就是不喜歡他。

他不知道要怎麼做,爹爹孃親才能喜歡他。

幻境之外。

鬼君殷離摸著下巴,視線掠過前方的修者落到最後那名弟子身上,眯起眼睛充滿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