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從天上如利箭飛下,在靠近何謹川時尾巴從上面拍下,何謹川被鑲進地面,靠著周圍的魔氣硬撐,才沒有被拍成一張餅。

但身體的骨頭、筋脈、丹田全部被震碎,魔氣四散。

何謹川在龍尾落下的一瞬間將白狐撈進了懷中,緊緊護在身下。

聽著反派一聲悶哼,小狐狸掙扎著四肢想要爬出來,扒拉何謹川衣袖之際,從男人袖口中滾出一個東西,“咚”的一聲落在地面。

盤旋在上方的黑龍視線立即就被那聲音吸引過去,血紅的眸子死死盯著地上那隻破鼓。

它猶豫了一下,緩緩落到地面化為一個黑衣男人,男人頂著一雙血瞳,腳上穿著繡著雲紋的長靴步步朝著何謹川逼近。

何謹川小心的護著小狐狸,像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無法動彈。

黑衣男人掃了一眼何謹川,彎腰撿起那隻破鼓,垂下頭輕輕撫摸鼓身,他的身體也開始不斷在成年人和小孩之間來回變換。

“小天,喜歡嗎?”一身白衣好似月中仙的青年微微垂著頭,眉目盡顯溫柔。

“喜歡,謝謝沐陽哥哥!”

那個時候的他是那麼小心翼翼,生怕冒犯到對方,是那麼喜歡沐陽哥哥。

可惜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全是騙人的。

被剝皮,被抽筋,被放血,沐陽哥哥臉上對他再也沒有心疼和溫柔,任由他哭的沒了力氣。

那個時候他明白,他的沐陽哥哥是真的想讓他死,可是他不理解為什麼。

天淵的身體最終定格在一個六歲小孩的模樣,他拿著銅鼓的手放下垂在身側,看向眼前的魔族,和那魔族懷裡一臉敵意的狐狸。

“……”

小孩的嘴唇動了動,可卻沒有說出一個字,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變成一條拇指粗細的小龍,纏到何謹川的手腕上,變成了一隻手環。

黑龍消失後,彎月刀重新出現在地面。

就在何謹川疑惑之際,空氣中想一到粗噶的男聲:“帶我離開這裡,否則就殺了你。”

而後,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小白……”

何謹川閉了閉眼,切斷與司沐共用一雙眼睛,他伸手往前摸去,撿起天淵變成手環之後掉落的銅鼓。

之前在峰頂上變故來的太突然,他下意識的將著破鼓收了起來,沒想到卻救了他一命。

“李道友這口氣未免松的太早了。”

冰冷的聲音自身後傳來,那是虞尚的聲音,他手中的扇刃抵住何謹川的脖子。

“我竟沒想到李兄竟是那最令人憎惡的魔修。”

“我是魔修,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何謹川抬起頭面朝遠方,一副認命的表情,暗地裡卻操控彎月刀對準了虞尚的後心窩。

“你為何入魔?”盯著從李新肩頭露出腦袋呲牙的白狐,虞尚冷冷的問。

問?對一個魔修有什麼好問的?他應該當即一劍砍下對方的腦袋。

只是李新救過他,在所有人看著他自生自滅的時候,身為陌生人的李新幫了他。

“這很重要嗎?如果我生來就是魔修呢?”

虞尚握著扇子手收緊,最後無力垂下。

“今日的事我就當做不知道,可若是他日東窗事發,我必定是站在仙門這一邊。”

“我虞尚也不是什麼看不開的人。”不知道想到什麼,他輕笑了一下,蹲下身,“上來吧,我揹你出去,我還沒和魔修做過朋友,誰讓我欠你一條命。”

“多謝。”何謹川收斂心神,對著虞尚的兩把彎月刀消失不見。

司沐從何謹川肩頭躍到虞尚頭頂,惡意的對著虞尚的頭髮撓了幾爪子,抓亂他的髮型。

別說,這一頭秀髮令狐狸非常爪癢,想全部擼掉。

沒有黑龍超控,整個石峰都平靜了下來。

龍域的出口就在石峰之巔,那條黑龍之前躺過的地方,黑龍消失之後那裡便出現了一道水簾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