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榮醒來,心裡最惦記的還是付思宇。面對詢問,夏明點了點頭,

“三老爺看著辦的,可回來後也病了。付公子的牌位,是老爺送到了雞鳴寺。”

徐榮眉頭一皺,

“老爺?是父親?”

夏明點了點頭,徐榮不再說話,

“老爺這幾日得空就過來看您,奴婢遠遠瞧著,老爺的頭上似乎有了白髮。”

原本徐榮只是因為付思宇的事才怪罪徐陵 如今一聽徐陵這般,當下有些愧疚,

“如瑤姨沒有貼身服侍麼?”

“公子,您怎麼不明白呢,老爺生了白髮,是因為心病,而不是疾病。”

徐榮把目光轉向別處,他又怎麼能不知道徐陵的心思,可是那日的質問讓兩個人的關係不知道如何化解。

見徐榮這副模樣,夏明嘆了口氣。

“若是我當初沒有接納思宇,又或者讓他去郯城,就不會有今日的事了吧。”

“公子,”

看著這樣的徐榮,夏明很是心疼,可除了喚一聲他的名字,她什麼都做不了。

回到府裡的徐清陽,躺在床上。墨兒拿來溫水,端到徐清陽面前,

“姑娘這幾日定然是累到了,不如去請女醫來吧。”

徐清陽點了點頭,

“你去,別驚動別人。”

“是。”

女醫悄悄過來,給徐清陽把脈,

“姑娘身子虛,近來事多,讓您勞心勞力才導致的,我為您做個食譜療養吧。”

一旁的香菱有些不放心,

“只要食療麼?姑娘這一年來身子總是不見好,不必吃藥麼?”

女醫一邊收起藥箱,一邊回答,

“不必,姑娘年紀小,這本就是心病所致。若是長期服藥,只怕以後要和湯藥相伴餘生了。”

徐清陽一聽,自然不願意變得病怏怏的,

“就聽女醫的吧,香菱,你跟著去準備。”

兩人退下後,徐清陽躺在床上,想著付思宇。

那天,她看的清楚,臺下的人冷眼旁邊,對於一個生命馬上要逝去不僅不惋惜,反而津津樂道。

想起徐氏自祖輩起,多少人前赴後繼地用自己心血去換和平,換百姓的富足,可是那些人,真的值得麼?

此刻,徐清陽眼神裡充滿了迷茫。

與此同時,外面又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徐綦走到床邊,看著外面,

“已經連續幾日都在下雨了,但願這場雨,能洗刷掉世間的不公。”

方如君走近,為徐綦披上披風,

“能洗刷不公的,只有鮮血,絕非雨水。但願思宇沉冤昭雪那日,冤枉他的人能有愧疚。”

徐綦看向遠方,

“思宇的一聲冤枉,讓我有一種屠盡世人的衝動,或許,是我害了他。”

建康大半個月都沒有晴天,雨就淅淅瀝瀝地下,不大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