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口不調,暗陰抱股。

盧世獻看著牆上的八個打字,緊緊攥住了拳頭,

“叫人擦了。”

十二點頭,“是,公子,不查麼?”

盧世獻搖了搖頭,

“不用查,我也知道是誰幹的。他們瞧不起盧氏,卻只能用這樣下作的手段,真是可笑。擦了吧,今日祖父回來,別掃興。”

自惠帝登基,盧氏得了封賞,盧世獻也封了侍郎,多少人眼紅,特別是那些看不上盧氏的人。

在他們看來,盧氏就是嘴上說的好聽,背地裡卻諂媚惠帝,這才有了“作口不調,暗陰抱股”八字。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盧氏之所以被重用,也是因為惠帝需要一個百年世家輔佐,於是才把上山清修的盧輔請了回來。

盧輔是盧氏的家主,盧世獻的祖父,因為受不了征戰,見不得世間苦難,選擇了去山上清修。

如今凌江局勢穩定,盧氏備受嘲諷,再加上惠帝有意無意的試探,盧輔不得不下山受封。

盧世獻帶著十二正準備出城去迎接,卻沒想到出來就碰到牆上讓人用墨水寫下這樣一句話。

很快,十二帶著人來清理,在盧勉等人出門前,收拾乾淨。可水漬還在,盧勉輕飄飄地看了一眼,

“走吧,別讓你祖父等急了。”

眾人離開,來到城門口,見到盧輔和書童兩人,一人一匹馬,穿著道服,緩緩地走過來。

盧勉帶頭下馬,幾人也紛紛下馬,待盧輔靠近,眾人行禮,

“父親,您回來了。”

盧輔低頭瞧了一眼,見到盧世獻,盧世覺,盧世平三兄弟才開口,

“都回來了,走吧,回家。”

盧輔駕著馬繼續往前走,幾人不敢耽擱,連忙上馬跟上。沒有華貴的轎子,也沒有多大的排場,可盧輔回來的訊息很快就傳開了。

回到府裡,眾人齊聚在正堂,每個人都眼中都變得不一樣,彷彿找了主心骨般。

盧輔坐在主位,看著屋子裡的人,緩緩開口,

“我離開十年了,孩子們都這麼大了。我知道盧氏風雨飄搖,當初離開是希望你們都回歸正常生活,不要攪到這亂世。可我沒想到,你們居然硬撐了十年。”

眾人默不作聲,當初就是因為盧輔非要離開,他們才會倍受欺凌。九州之上十個世家,只有盧氏活得最窩囊。

“如今凌江已經安穩,當初我的離開一定讓你們感到不滿。現在我回來,不是為了享受你們的成果,只是或許有我,你們的壓力可以小一些。”

盧勉頷首,

“父親,兒子們不敢怪罪您,當初您離開,也有自己的苦衷。”

盧輔擺擺手,

“罷了,過去的事不說了。我的院子你們還留著,日後沒什麼事我也不會出來。陛下賞我為大學學士,其實就是個擺設,我都明白。”

眾人不語,盧輔起身,眾人也跟著起身,

“日後不必對我晨昏定省,我習慣清淨了,就這樣吧。”

看著盧輔離去,眾人的心涼了半截。

“大哥,父親這個樣子 真的能幫到我們麼?”

“是啊大哥,人家都欺負到家門口了,可是陛下的恩惠他們完全不在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