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宣沉默了。

而我則微微嘆了一口氣,我知道,定然是有法子的,只是他如今……

良久。

只聽他緩緩說道:“小新娘,你我結緣,乃是我早有蓄謀尋此命格。若我仍是之前的我,而你我未曾相識,用你做我脫身自由的階梯,我絕不會有絲毫猶豫。而如今……”

他緩緩鬆開手臂,而後用力握住了我的肩頭,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瞳看著我,眉梢眼角俱是如水般的溫柔。

可他神色鄭重,又彷彿如山峰一般的堅毅。

在過往的16年中,我從不知道,有些人,只需一眼就能知道他是值得託付終身的君子。

而此刻,白宣放緩緊皺的眉頭,對我微微一笑:“餘心,我心悅你,尊你,重你。”

“既是如此,叫你以韶華之齡陪著我這非人,已然是一種貪念。又怎會捨得你再受苦痛?”

“所以,只希望你心中有我,而我們日後,仍可以夢中相見——這便足夠了。”

“那你呢?”

我仰頭看著他:“莫非你不記得,我是你的妻子嗎?”

“接下玉佩,定下婚約,我也當同樣愛護你。”

“既是如此,又怎會看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受苦?”

我也對白宣微微一笑,伸出冰冷手指來撫摸著他熱燙的額頭。

“你知道嗎?在你沒有音訊的時候,我曾問過青柏——要如何解脫一個被困鎖的人?”

“他說……若是普通鐵鏈,符咒道法皆可。”

“若是他們青玄觀的重玄鐵鎖,那就只能用功德來消磨。”

“那陰年陰時陰命的女子,又有何特殊之處呢?”當時我是這樣問的。

猶記得,青柏想了好久。

最終他搖了搖頭:“好似這類命格的女子,容易成為魍魎鬼怪的大補之物吧——倘若僥倖沒死,這身軀又可承載一切,包括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