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饒是周家再開明,恐怕也難接受一個狐狸孩子吧?

我便笑了起來:“所以我才說,這是段天賜良緣!”

“只等天亮他們醒來,日後便沒大礙了。”

“你們周家多行善事,多做功德,日後也只會越來越好的。”

陳管事陡然垮下肩膀,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竟叫他憑空顯出幾分憔悴來。

想來這段時間也是頗為煎熬。

他歉意的對我笑了笑,而後拱手:

“今夜多虧姑娘,還請姑娘早些休息,明日一應諸事安排,我自會安排夥計在馬車前守著伺候。”

“姑娘此番大恩大德,我周家絕不敢忘,只待公子甦醒,還要宴請姑娘才是。”

宴請只是個託詞,給出一番厚厚的謝禮是真。

想到這裡,我也不由得期待了起來。

等回到車廂中,我才在心底問著白宣:

“你借我的身體行那剖丹之術,可有什麼妨礙沒有?”

他背上的鐵鎖實在叫人印象深刻,如今一看見他,就覺得他又虛弱又孤獨又可憐。

“這有什麼妨礙?”

白宣輕笑一聲:

“那小狐狸心甘情願,那人也是心甘情願,兩兩相加,我只需動用些許法力,就能輕而易舉。”

“倒是你,倘若這對有情人沒成眷屬,恐怕你要暗地裡傷感好久吧!”

我臉頰一紅。

而後又真有些傷感了:

“他們對彼此的愛護與關心,就像我家人對我……”

“我走之後,又有何人給爹孃和爺爺燒紙供奉呢?”

白宣沉默的看著我。

我知道他想要說什麼——我爹孃做了殭屍,魂魄散去,不入輪迴,早已不在乎供奉燒紙了。至於爺爺……

我嘆了口氣,重新又打起精神來:

“如今天亮還有一段時間,白宣,還有什麼本領,你再教教我吧!”

白宣皺起眉頭:“你也該歇歇了。我知道人族身嬌體弱,夜間不睡很是熬人精神。你要學的東西還很多,不在乎這一時半刻。”

我卻看著他,心神相見,我是不能夠觸碰到他的,除非他拉我入夢。

但此刻,只是光看著,就彷彿發覺出他非同一般的真誠。

這讓我不由得放軟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