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蓮想要聽故事,此刻迅速往我們那個車廂飛去,而陳管事此刻已經掀開了車簾,身影隱沒其中。

我也同樣好奇。

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在心裡發問:“白宣?”

然而他卻含笑點評:

“小新娘,你的命格當真是有些了不得,一路行來,總能見到常人難見之事,倒教我也開了眼界。”

他這麼一說,我心中的猜測反而穩了,此刻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魂魄不穩?”

“什麼不穩?”

小蓮帶著一陣陰風迅速飛過來,懷中的紅狐已然瀕臨昏迷。

好在這是半夜,之前的鬧劇攪擾的大家並沒有睡好,白日裡還要趕路,大夥這會兒都睡得沉沉的,這才沒人看到半空中一道紅色飛速閃過。

不然,商隊算是不太平了。

我正準備回答小蓮的問題,卻聽到馬車裡一陣動靜——

“蓮心姑娘!你這是做什麼!”

我與小蓮對視一眼,接過她懷中的紅影,趕緊上了馬車!

馬車裡的氛圍很是緊張。

陳管事站在周公子的身邊,面前,蓮心姑娘坐倒在地,狼狽不堪,指尖一抹血紅,分外刺眼。

我心頭一動。

卻見陳管事怒氣衝衝:

“蓮心姑娘,你是十六年前大旱時被賣給人牙子的,九歲時被選入府中,周府上下沒有虧待你吧?”

蓮心只默默啜泣著,並不言語。

陳管事卻越發生氣了。

“我周府乃是大戶人家,日常小廝丫鬟比一般百姓家的兒女過得還要好!更何況還有娘娘在宮中。”

“公子少年英才,你心思浮動,我等可以容忍。可你千不該萬不該,為自己一己私慾,做下這等腌臢事來!”

“陰邪鬼魅,實屬禍事!”

“你退下吧,回府之後,我自會稟明夫人。”

什麼腌臢事?

小蓮焦急的拽了拽我的胳膊。

我悄悄指了指蓮心的指尖血跡,不經意間又看到一旁的藥爐上空碗中,有一張符紙燃燒的痕跡。

那符紙大約剛燒罷,整張紙形狀保留,隱約可見上頭硃砂的痕跡。

雖是焦黑一片,卻還未來得及散去。

我想起心中猜測,此刻便越發肯定了——

周公子之所以昏迷,想來與蓮心脫不了干係。

事實也正是如此。

只聽半靠在床上的周公子虛弱的問道:“蓮心,你用自己的血混著符紙,化在藥中讓我喝下去,做了多久了?”

蓮心豁然抬頭,臉色慘白:“公子!”

陳管事也不由看了過去,滿目驚駭:“公子!您的意思是——”

周公子卻神色淡淡,似乎已然有了結果:

“我向來也有些弓馬功夫,怎會這樣悄無聲息就昏迷數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