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旭,披件衣服,這會兒涼。”

剛立春,早上的臨鄴散發著清香,李春旭躺在搖椅上打著瞌睡,院子裡的桂花樹在微風的吹拂下掉落了不少葉子。

搖椅上的人睜開了眼睛,虛弱的咳嗽了幾聲。

李開心忙把衣服給他披上,臉上一陣心疼。

“李安平,趕緊把你爹的藥端出來。”

李安平今年已經三十了,她的爹孃已經五十五了,還總是扒拉著自己做這做那,下人都是享福的,她這個親女兒才是下人。

熬藥,端茶,買糕點,倒夜壺,事無鉅細,都得她自己來,李開心讓她做也不是沒理由。

李安平十七的時候找了現在夫君,兩人的感情只能算得上是相敬如賓。

如今李安平的孩子都有兩個了,第一個是個男孩,第二個是女孩,都有十歲左右。

可她每天的玩心仍然很重,經常和三五好友在外遊歷,李開心也很決斷,所有的錢都給女婿,一分不給李安平。

李安平不以為然,反正和夫君要他也不是不給,李開心直接把兩人叫回了臨鄴,說要收拾收拾李安平。

李開心的辦法很簡單,三十多歲的人連自己妻兒都照顧不好,先回來照顧幾天病重的老爹,讓她吃些小苦頭,她就知道別人對她有多寬容。

而且李春旭這兩年的身體的確很差,看著很是虛弱,最近看著面色稍微好了些。

“阿泱,你把孩子們喊過來看書,讓她們陪陪祖父。”

阿泱是李安平的夫君,今年二十八,是臨鄴一個農戶的兒子,十五的時候嫁給了李安平,長子李令儀,次女李意映。

阿泱把孩子們領了過來,又給李春旭兩人煮了粥。

“爹,娘,孩兒煮了粥,天氣還涼,暖暖身子吧。”

誰知李開心卻冷哼一聲,阿泱知道,娘又要罵人了。

“李安平,死哪去了,煮粥怎麼是阿泱煮的,你是不是皮癢癢了。”

李安平急匆匆出來的時候看著一臉無奈的阿泱就知道發生了什麼,無奈得端過盤子,輕聲和他說了句:“我來我來。”

說著手腳利索的端了過去,等到喂完飯,又去廚房裡準備著中午的飯菜。

她家素來與別家不同,她娘做的一手好菜,因此十分鄙視像她這樣好吃懶惰的行為,每日要求她過來把菜洗好切好,中午的時候廚娘過來教。

走到廚房,又看到有個身影忙碌著,她知道不是別人,娘吩咐過所有人,誰要幫自己就罰一年的月薪。

敢幫自己的,除了阿泱沒有別人,因為爹孃對他除了憐愛和疼惜並沒有別的,從不會罵他,而且阿泱也很溫柔,從不會惹別人生氣。

阿泱是臨鄴一個農戶的孩子,剛開始家裡隱姓埋名的時候就與他家定了親,可自己並看不上阿泱,他不識字,只知道默默的幹活不作聲。

自己當時是有喜歡的人的,是臨鄴城裡有名的美男子,可是向來尊重小輩選擇的李開心卻不同意,強定下了阿泱。

為此自己也賭了氣,完成了傳宗接代的任務,就早早的出去遊歷。

自己也知道阿泱的好,可心裡總是過不去那道坎,即使嫁入李府的阿泱也努力識字,努力變成自己喜歡的樣子,自己很感動,可就是覺得沒有喜歡。

李安平默默走到阿泱的身後,拿起了水瓢開始洗菜,沒過多久她剛切完菜,就發現阿泱已經開始做菜了。

吃飯的時候,阿泱還特意邀功說這些都是李安平做的,阿泱特意少放了鹽,李開心吃過看著果然心情不錯。

李開心讓李安平給李春旭餵過飯後才讓她自己吃,不過今天語氣倒是軟了兩分,喝湯的時候,看著臉色又沉了下來。

飯後,李開心又把阿泱留下來說話,讓李安平去洗碗。

“阿泱,要不是這魚湯,我還真以為是她做的呢,她燉不出來這湯,爹孃的年齡大了,已經不中用了,這往後幾十年的日子,將就不得啊。”

阿泱乖巧的坐著,並不說話,李開心嘆了一口氣,讓他回去了。

轉頭又和李春旭吐槽:“都成親這麼久了,阿泱還是這種任人宰割的性子,安平不安分,以後少不得他委屈,不行,咱們家官場商場都是有頭臉的,要是日後出了個拋夫棄子像李溫亭一樣的,我得把棺材蓋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