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暖暖的,落在了少女的肩上。

當所有塵封的記憶給重新開啟,情感回溫的時候,那些悲傷與刺痛感接踵而來,一如有一雙大手,揭開了潘多拉魔盒的兩面。

來到酒館的解酒人把空了的酒囊往桌上一放,說是解酒,其實是應付自己肚子裡的饞蟲。

「掌櫃的。拿你們這最好的酒裝滿,銀子不是問題。」

「呵。」酒館櫃檯後的人兒聞言,抬起眸來,笑了笑,說道:「哪來的酒鬼,你不讀你書文考你的功名,又開始四海為家作甚?」

「小螢初?」白澤愣了愣,握著酒囊的手下意識的就往後縮了縮,但是手裡的酒囊很快就被沈螢初給拿走了。

乾脆利落的打酒動作,看得白澤的眉心一擰,只聽那人說道:「一共二兩銀子,白公子。」

「白公子?」白澤皺了皺眉頭,說:「小螢初,你不記得哥哥了?現在居然這麼生疏了。小時候還跟在哥哥後面一口一個白哥哥,現在就叫白公子啊,你哥哥說得對,你真是個小沒良心的。怎麼不見你哥哥?」

「我哥忙著考官娶我嫂子呢,你呢?怎會落魄至此啊?」沈螢初嚥了咽口水,把後面那句「你可成家了?」默默的嚥了回去。

「算不上落魄,和以前一樣罷了。」白澤把說書得來的銀兩遞了過去,又問她:「你沒念書了?這種酒館的活女孩子硬接可不好做。」

「我不是做的挺好的嗎?而且,我今年十八了,算不得孩子。」

白澤頷首低笑了一聲,還是沒忍住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本來想來跟你哥哥告個別的,畢竟,他是我為數不多的玩伴。」

「告別?你要去哪?」

白澤想了想,說:「去一個,很遠的地方。」

近日來章尾一帶妖氣瀰漫群妖聚集,想必是山裡頭出了點特別的東西,聽說響應了那位老闆娘和妖祖等人的集結,已經有很妖怪在趕過去的路上了。甚至,連她店裡的夥計都打烊關門,收拾行李準備出發了。

當然,某個男人也給他來了一封書信:歸去與否,遵從本心。

這麼隨性的風格,感覺都不像是他了呢,總感覺跟在老闆娘身邊久了就像是隻小貓兒似的。

「少來,不想說就算了。一般只有人死了才會有親人騙他的孩子說,他是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白澤喝了一口涼酒,低喃了一聲:「是嗎?」

小螢初長大了都不好騙了呢。

「所以你要離開羲和了是嗎?以後都不會來的那種。」

書房裡,那道書架上陳放的畫卷又筆墨暗沉了幾分。

「對,所以,幫我把這個交給你哥哥吧。」白澤抬起手,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帶有香火氣息的護身符。沈螢初很是詫異的接過,只聽少年解釋說:「我跟你哥哥是在舊廟中認識的,他用自己的護身符幫我擋了一次災,這個,算我還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