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你來這水洞也有段時間了,你的家人何時會來接你?”

“其實,我也不知道,他遲遲未來,若非是有任務耽擱了,就是路上遇到麻煩了。&n ”

“麻煩?你指的是道士還是妖怪?”

我想了想,說:“都有吧,我們的仇家……可不少呢。”

白姑娘面露不解:“你方才還與我說你久居流波山上,近日是第一次下山,尚未下山,你是哪來的這麼多的仇家?”

“我說過嗎?我不記得了,哎呀我的腦袋好暈啊,想必是去魂針的遺症犯了,我先睡了,白姑娘請便。”

“誒?你……”

又過了三日,百無聊賴的我窩在床榻上發呆,雙***疊抵在牆上,擱在床沿的腦袋後仰,屋中的景色在我的眼中如水面般翻轉。

長住水洞之中的白姑娘話很多,好在水洞裡的病人不少,即便是一天聊個幾人也得輪到月底才會再次造訪到我這來。當然,如果我自己感興趣的話也能去找她。

這水中的巢穴就好似一個個珊瑚礁上的孔洞,每一個水洞之中都是一間屋舍,大家可以相互來往交涉,但是要離開此處的話,還是需得到敖筠之的准許。他的放人準則也很奇怪,無需金銀不算報酬,只要有相熟之人來接。

“蘇姑娘,你這是在做什麼呢?”進門的霓裳見著我這一副模樣,疑惑的問,“難道是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沒有,我只是閒的發悶罷了。你說,長居水中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是不是也像我剛才見著的一樣,所有的事物都是倒過來的?”我下了床,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衣物,很是配合的喝完了霓裳帶來的苦不堪言的湯藥。

“能夠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就喝完師父調配的湯藥的,除了白姑娘以外我就見過你一人了。”霓裳收拾東西,拿碗時她被繃帶纏繞的手指顯得力不從心。

“霓裳,你的手……是受了什麼傷嗎?”

“啊,這個是舊疾了,不過蘇姑娘放心,不傳染的。”

“你師父,治不了嗎?”

“師父他醫術高明,只是……我不過凡人之軀,又怎受得了去魂針的療效,師父他也在幫我搜尋別的法子。蘇姑娘,你先好好休息吧,我還有別的病患要忙。”霓裳每日都會來督促我吃藥,但是每次留的時間都不長。

見她要走,我也沒有挽留,總不好耽誤了人家治病救人的功夫,哪知水洞的門都尚未開啟,整個水洞就好似遭受了劇烈的撞擊而搖晃了起來。

腳下不穩,天旋地轉,我連忙一把抓住了身側的霓裳,另一隻手牢牢的抓住了緊貼牆壁的藥櫃。這震動來得突然,持續了十餘秒才停下。

在水洞之外,驟然響起了一個洪亮渾厚的聲音:“東海餘孽,躲在此處謀財害命危害蒼生,還不出來受死?!”

我說句實話,這聲音聽著我都覺得十分欠揍,更別提一直跟隨在敖筠之身邊的霓裳了。聽聞自己的師父被如此辱罵,她憤憤的握緊了小拳頭,在震動停止之後憤慨起身,一副要去與那說話的人理論一番一較高下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