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責備聲未曾到來,她的腦袋先是被一隻溫柔的玉手輕輕的揉了揉,她驚愕之間抬眸,就見水神殿下此時正鳳眸半眯,嘴角微翹,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笑意。小仙侍看得呆了,水神殿下真乃神界第一美人兒,此等傾城閉月落雁如花之姿,青黛柳眉靈目絳唇之顏,尤其是含笑之時眉眼帶花,情真似畫,果真在神界之中無神能敵。

「好了,本神知道了,你下去吧。」她的聲音不溫不火,不冷不熱,雖說有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感,卻總好過以往的薄情冷語。小仙侍都有些發愣了,這真的是她們的水神殿下嗎?怎麼突然感覺,水神殿下不似從前那般冷冰冰的,居然也會開始關心起下屬來了,她該不會是在做夢吧。

不過發愣歸發愣,她可不敢把水神殿下的話當做是耳旁風,又擔憂的說了幾句這才退下。

在她離去之後,水神才自顧自的低聲喃喃:「也許姐姐說的對,是本神曾經對身邊的下屬太冷淡了。」想今天,她也不過是用了一個淺淺的微笑,以及平淡的話語,眼前的小仙侍居然就彷彿受到千斤震撼。「本神給你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神界與人界。」

「你要走了麼?」他知道她不得不去,若是此時並非非她不可,天帝也就不會派人親自來請了。他握緊了手裡的卷軸,叮囑了一聲:「萬事小心。」

她輕點頭,長袖一甩,揚長而去。

在神殿上,天帝暴怒如雷,聲聲斥責,臺下諸神只能個個苦著臉低頭受訓。真真不是他們無謂這點委屈無膽無識,而是邪祟橫行連神族都已全然不放在眼裡,夜神雖是新晉之神,卻是在同一批新神之中神力最高強的,連他都尚且死不瞑目,連個全屍都沒有,他們又何必不自量力。

而且,在神界之中,鎮壓妖魔的事情不是都由那位出手的嗎?他們早就閒散慣了,如今大任肩頭,卻無人能扛、無人敢扛。

水神在一聲通報聲過後緩緩入殿,神色儼然不怒自威,似是渾然帶著一股不敗的氣場一般,壓得許多本就低頭挨訓的神身板又低了許多。她赤金色的長靴踏在神殿的地磚之上,光亮的地磚倒映出她修長的一雙美腿,以及她負在身後的青鸞流月刀。

諸神還未抬頭,只是光光看著地面上的這一副倒影,就已覺心顫,哪裡還有抬眸去探看本尊的勇氣。長刀泛著森冷的寒意,似在譏諷著他們的無能無德,那銳利的鋒芒彷彿下一刻就要刺穿某些不安偷瞟的眼睛。

當然,也有甚者大難臨頭卻不自知,還在一味的吹捧推脫。

「反正神界有水火雙神坐鎮,亂不了,吾等不必擔心。水神殿下年輕有為,上次不是將十萬年修為的妖狐都給斬滅了嗎?」

「殿下戰神之名當之無愧,吾等欽佩,殿下為守神界安寧斬妖除魔,正所謂有所能者必有所責。」

她在心底冷哼了一聲,她早已習慣了神界諸神的嘴臉,以前她充耳不聞,現如今她敞開心扉放那些聲音進來,才發現那些聲音裡,措辭有多麼的噁心難聽。

「有水神殿下出手就夠了,天帝陛下至於發這麼大的火嗎?還千里迢迢的把大家召集而來,也不過是過來給水神殿下做個陪襯罷了。」

「是啊,若是連水神殿下都無法打敗的妖魔,就算是派出吾等,也不過是以卵擊石自尋死路啊。並非吾等貪生怕死,只是水神殿下既已得了兵符,就有守護神界的義務。」

「吾等不過區區小神,即便出手也無濟於事……」

伴隨著清脆而響亮的‘哐"的一聲,神殿之上嘰嘰喳喳的眾神突然安靜住嘴了,他們個個小心翼翼,面面相覷,不敢言語。那聲響正是青鸞流月刀刀尖劃過神殿磚瓦的聲響,與聲同出的則是來自於上古神器爆發而出的陣陣威壓。

水神殿

下身姿英挺纖腰收緊,動作乾淨利落的一揮長刀,拱手半跪,紅唇開合:「參見天帝,小神願出力討伐邪佞狂妄魔族,請天帝批准。」

「你可有把握?」天帝聲音莊嚴肅穆,身姿高大,端坐神殿高臺之上,距離疏遠不見尊嚴,卻依舊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來自於此的威壓。他的聲音彷彿能夠穿透人心,直達神殿的每一個角落,也傳入了每一位神的耳中。

「回陛下,手到擒來。」她握緊了手中的刀柄,而那把青鸞流月刀就好似能夠與主人產生共鳴一般,發出了一道又一道振奮的低鳴。

「好!水神護諸神神界安定,此行回來後,朕必有重賞。」看不到中年男子臉上的笑顏,但是從他的聲音之中還是能夠明白此刻龍顏大悅。

水神的臉上寫滿了波瀾不驚的寧靜,儘管身後又開始迴歸鬧市,她充耳不聞,正欲離去,不遠處的火神突然上前一步,拱手作揖,獻策說:「陛下,依照小神的推測,恐怕魔族殘殺夜神一事尚不止如此簡單。」

「哦?火神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