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白費力氣了。”我的頭頂傳來他冰冷的聲音。

“你要帶我去哪?”

青鳥沒有回答,只是不以為然的嗤笑了一聲,它的羽翼狠狠的劈下,竟將眼前的天空撕裂出了一道口子,縱身飛躍而入。

好強的妖力,在那一瞬間,我幾乎能夠聽得到天空被撕裂時發出的悲鳴,大石頭曾經與我說過,飛禽一族與空間的聯絡最為緊密,許多妖一出生的時候就懂得如何運用空間之力在各個地方來回的穿梭。

眼前,是一片暗紫的黑,所有的景象都不見了,我努力的回過頭去,瞧不見海灘上杌荒她們的身影。但是我還是相信,朔會找到我的。

“我還以為,你會哭著喊著求我放你走,就像千年以前那樣。”

“雲青,你不該回來找我。”

“呵~這話,你怎麼不對他說呢?我奉勸你別亂動,從時空裂縫裡掉下去,只會粉身碎骨。”青鳥飛行的速度驟然加快了許多,我的耳邊出除呼嘯而過的風聲之外,便什麼也聽不到了。冷風敲打在臉上有些生疼,我穿的不多,不過是長裙上裹了件外套,雖說妖不會生病,可我卻越發覺得寒冷刺骨。

終於,在我的眼前出現了一道亮光,我們離開了時空裂縫,出現在眼前的,是另一幅蕭條的景象。荒無人煙的孤島,茫茫草木,禿鷹在天空盤旋狩獵,枯木叢生,森林裡是冒著骯髒氣泡的沼澤。瘴氣漂浮在空氣中,給森林又蒙上了一片色彩。青鳥飛的很高,直接略過大森林,停在了一處高聳的懸崖峭壁上的洞穴口。

後背傳來的疼痛令我不禁蹙眉,好在身下有枯草鋪就,否則還不知道會受多重的傷。他收起了一雙淺綠色的雙翼,身上煙霧繚繞中,身形也開始不斷地變小,最後,變幻成了一個人類的模樣。

他就是朔與我說過的雲青,我曾經的師兄?

雲青穿著一身墨綠色長衫,長髮披散而不顯凌亂,一雙堅毅的眸子此時正落在我的身上,他長得確實好看,英氣之中帶著桀驁不馴,又有那麼幾分書生的溫爾儒雅。

“你瘦了,不過無妨,從今以後我會照顧好你。”

“我不需要。”我討厭他這般自作主張的話語。

“哦?是嗎?怎的他說得,我就說不得。”

“師兄,你我即以兄妹相稱,我的心裡,一直都是把你當作親哥哥看待的。”

“無妨,我們有的是時間。”

我拍開他的手,怒目而視:“請你放尊重點!”

“尊重?師妹是忘記了,當初是你求著我……”

“過去的事情,我不記得了。”

他輕鬆一笑,說:“我差點忘了,不過沒關係,你只要記得我就好。”

我冷汗直流,不免後退了幾步,怎麼會有如此厚顏無恥自以為是之人,而且偏偏,這傢伙還是我以前的師兄,我卻半分印象都沒有。洞穴並不平坦,我的腳邊觸到了一塊石子,慌亂之中一拌我的身體竟直接朝著身後的地面摔去。

妖力,用不了了?

該死!

我在心裡暗罵了一聲,難不成此處是有什麼結界,我居然連妖力都用不出來。我不怕這點皮肉之苦,與被他扶起相比,我倒是更願意就這樣狠狠地摔一跤。

“滾!”我不悅的掙脫開了他的懷抱,才撤了幾步,忽然我的腦後一片刺痛,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了起來。一段畫面不知為何竟在這時湧現,畫面中依偎的兩人,你儂我儂親密無間的模樣,可是在那男子回眸的時候,我才發現,那人居然是雲青。

“呵呵~看來是魘術發揮作用了。”雲青幸災樂禍的聲音在我的耳邊傳來,這傢伙,速度好快,不知何時居然來到了我的身後。“抗拒只會讓你更痛苦,只要你的心裡坦然接受……”

“想得美。”

“只要能得到你的心,我不介意使些手段。魘術會在你每一次靠近我時觸發,所以方才,汐兒看見了什麼?”

“呵,看見我親手殺了你!”頭痛欲裂,我強撐著自己的身體,扶著凹凸不平的石牆站了起來,這世間的手段與妖術,果然沒有最陰狠,只有更陰狠。

他忽然大笑了起來,笑聲張狂又帶著幾分得意,“我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你若敢動我,我就死給你看。”我的嘴唇發乾,想必此刻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那些該死的虛假的親密畫面,一幕幕,費盡心思的想要鑽入我的腦海之中,成為我記憶的一部分。我才知道,與回憶對抗,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

“魘術會讓你愛上我的,我等著你心甘情願的那一天,我相信,不會遠了。汐兒,我不會再放你走了,即使是和師父一樣,用這些見不得光的手段……”

“你有什麼資格與師父相提並論。”

他的笑聲突然停止了,我只知手腕被握得很疼,視線模糊的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似乎只有一張湊近放大的臉。

“看來你是真不記得了,你體內的靈力很亂,沒有了靈力本源,你的修為千年來竟毫無長進。”

他是在給我把脈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