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是誰家的小蛇啊?”眼看我虎落平陽,白澤這個沒良心的貨居然還跑來說風涼話。

不錯,就在一個時辰前,我被奪了舍,與那該死的蛇妖互換了靈魂。而且不是普普通通的奪舍,連我好不容易修煉而成的妖身,如今也成了她的囊中之物。而我,則變成了她。我並不知道蛇妖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不過另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為什麼她的妖身,在她用著就是腰如水桶粗壯的白蟒,到我這裡,就變成了一條小蛇了。

沒錯,我堂堂老闆娘,居然變成了一條隨意就能碾死的小白蛇,我一邊在撫慰著自己心中的巨大落差,一邊遺憾我的小金庫。

無奈之下,我只得找他求救。

“白澤!是我呀,我跟蛇妖互換了身體。”我努力揮舞著自己的小尾巴,希望能夠吸引他的注意。

“知道是你,嗯……告狀的話就免了,我看見了。”我正對他的話疑惑不已之際,白澤忽然一手揪住了我脆弱的腦袋,將我拾到了桌子上。

我剛想著要指責他這無禮的行為,忽然想到了什麼,質問道:“你看到了?你看到了你個混蛋不救我?!我跟你這麼多年的交情,你居然眼睜睜的看著我被別人奪舍。”

眼看著我暴跳如雷,白澤卻十分心平氣和的搖著他那把寫著‘笑口常開’的摺扇,風輕雲淡的說:“非也非也,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我一愣,“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呀,奪舍算什麼,你想想你的酒樓,你的員工,還有你這麼多年存下來的銀兩,積蓄,對了,還有招妖幡,恐怕都要到那小妖精的手中了。”

我原以為他是要開解我,沒想到他不曾雪中送炭也就罷了,居然還火上澆油。白澤的話就像是一盆當頭而倒的冷水,將我澆了個透心涼。

“而且啊,她說不定還能代替你去赴約,七月七的……婚約。”白澤繼續不知死活的說,殊不知在他自討苦吃的時候,我的尖牙已經瞄準了他的嫩手。我一邊猜想著神獸的血液是何滋味,一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朝著他的手咬了過去。

可惜並沒有傳來想象之中的觸感,而是我的牙齒硬生生的給咬在了他的摺扇木上,我的頭頂傳來了兩聲輕笑。

“你當真以為你快得過我?”他的瞳孔忽然變了樣,獸瞳之中傳出的獸中王者的威壓,竟看得我有幾分心虛。原來力量削弱了,就連昔日的好友,居然也能在有意無意中讓我為之感到戰慄。

白澤略帶心疼的看了看他的扇子,那上頭已經留下了兩個牙印,我默默的用尾巴擦拭了一下嘴角。沒辦法,現在不能幻化人形,很多事情就只能夠用尾巴代勞了。

“本座可以出手幫你,但是本座沒有理由與群妖冢為敵。”

“你上來,帶你去見一個人。”白澤說著,朝我伸出了手,我想了想,爬到了他的手心之上,白澤手一抬,將我放在了他的肩頭。他輕車熟路,對著牆壁上的擺件撥弄了好一番,終於,旁邊的暗室通道開啟了。

暗道裡面很暗,白澤的掌心竄出了一道火苗以照亮前路,不過以我的猜測,他就算是黑燈瞎火的隨便走,都能認著路。

不過白澤居然有暗室,是用來存放寶貝的嗎?若是等我將身體換回來了……再來……

不等我奸笑出聲來,白澤便出言斷了我的念想:“以你的小腦袋瓜,不可能解開我這密室的機關,我這機關,在每年每月每日每時的密碼盡不相同。”

雖然心中的小九九被窺破了,但是我依舊嘴硬的說:“誰打你的主意了,就你這小密室,還不如我的金庫……”

然而我的話都還沒說完,就被眼前的一幕震驚的無法言語。密室不大,裡面只有一個赤紅的血池,血池旁有兩個雕塑的龍頭,其中正朝著血池遠遠不斷的吐著血水出來。而血池中央,是一個已經看不清楚樣貌的人,從身形來看似乎是個女子。之所以看不起,則是因為她的心口,此時正綻放著一朵深紅色的花朵,花朵開的鮮豔,可女孩的生命卻彷彿隨時會凋零。

一條一條藤蔓從她的血管之中刺入,以與她的血肉融為了一體。

我認識這種咒,中咒之人會逐漸變成一朵血花,直到心口上的花朵將身上所有的血液吸乾,人死花滅。此咒名為血枯咒,惡毒邪惡無比。

“涼月拿回了自己的記憶,她想殺本座,可惜沒得手。本座將她囚禁了起來,本想再找機會與她好好講講當年的各中緣由,沒想到她身上的血枯咒便在那時發作了。本座無計可施,只好用這種法子給她續命。”

原來困在這裡面的人,是涼月。

我默默地看了一眼只能顧到側顏的白澤,心想著算這小子胸懷寬廣,別人想要刺殺他他居然還肯施以援手。

“知道是誰下的毒手嗎?”

白澤搖了搖頭,“不是妖,是道士。所以要查起來很麻煩。”

“所以說,你已經得罪了人類,不願在得罪妖族?這……我倒也是可以立即。”我若有所思,不料白澤見到我認真思考的樣子居然忍不住的笑了起來。他的笑聲著實令我有點惱羞成怒了,“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哈哈哈哈……抱歉,我、我實在是沒見過一條蛇這麼認真思考問題的樣子,哈哈哈……”

我拋給了他一個大白眼,說:“人家現在還在躺著呢,你還笑得出來?你這血池能保她多久啊?十天半個月?”

“至少幾十上百年沒問題。”

我一驚,問他:“你哪來的那麼多血?你不會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了吧?”

“找水蛭妖借了點而已,用得著大驚小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