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沒聽到回答的虞臣緩緩起身,望著床上的男人,嘴角咧開,森冷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嫉恨和些許報復的快意。

“怎麼,你這瘋掉的腦袋也聽懂她的意思了?哈哈,當初痴戀著你不惜與父母決裂的安幼終於怕你了,多可笑……”

虞臣這邊嘲諷著想打擊他,說了一會兒卻發現床上的人卻連半個眼神都沒分給自己,只是目光執拗的垂眼看著牆角的姑娘。

這傢伙不管瘋還是沒瘋,他的關注點似乎都只有安幼一個人。

發現了這一點,虞臣的剛有好轉的心情又沉了下來,他面上強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說出的話卻難掩不甘與妒忌。

“喜歡看是吧?好,我把她繼續留在這裡,直到你們相看兩厭為止!”

說完,他伸手扯過安幼的胳膊將人從牆角拉了出來。

面前人的表情太過陰鷙,安幼抖著身子往後縮,虞臣卻暴躁的抓過她不斷掙扎的雙手,向前傾了下身子,溫熱的唇落在她的側臉,親暱的蹭了一下後忽然張嘴狠咬了一口。

突如其來的一下讓安幼痛的發抖,條件反射性的抬起胳膊打了過去。

她的手很小,五指又細又軟,但在羞怒和驚懼的雙重壓迫下,卻將虞臣的臉打的偏了過去。

耳垂處後知後覺感到刺痛,安幼抽噎了一聲縮手去摸,指尖傳來一股濡溼的感覺。

虞臣盯著臉上的巴掌印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摔門而去,安幼倚在牆邊的身子抖了抖,習慣性想張口叫住他。

可腦海裡閃過剛醒來時的場景,她頂著腫起的半張臉,頓時噤了聲。

虞臣太不正常了,跟她認識的那個人完全是兩個樣子。

病房裡恢復了平靜,床邊的人望著安幼往下滴血的側臉瞳孔顫了顫,但卻依舊保持坐著的姿勢一動也沒動。

只剩安幼抱著膝蓋縮著身子小聲抽泣。

她現在臉上火辣辣的疼,腦子也很亂。

既聽不懂虞臣在說什麼,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在動手打了她之後,又要湊過來親她。

記憶裡,虞臣把自己當親妹妹疼,從來不會對她做這種出格的舉動,安幼委屈的用袖子擦了擦下唇的傷口,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氣。

昨天晚上躺在鋪著法蘭絨毛毯的大床裡閉上眼的時候,她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學生,握著江城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滿懷期待的暢想著明天就要開始的寄宿生活,激動地半宿睡不著覺。

刷著學校的論壇熬到凌晨,她才端起虞臣每晚都會按時放在床頭的熱牛奶喝了兩口,迷迷糊糊閉了眼。

誰料一覺醒來,天翻地覆。

安幼就連做噩夢時都沒夢到過,從小把她像個寶一樣捧在手心裡的虞臣,竟會神情狠戾的動手打她。

因為在她心裡,虞臣是不會塌下的天,是完美無缺的神,是把她從充斥著孤獨和貧窮的福利院裡救贖出來的恩人。

安幼是個孤兒,四歲的時候被虞家從福利院領養,以名義上的妹妹,實際上是作為虞臣童養媳的身份,養在虞家十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