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給他注射藥物。

安幼低下頭仔細看了看,不確定小默的轉變是否和這個發現有關。

她牽過他垂在身側的手,將人帶到了自己床邊。

從櫃子取了盒飯,她把一次性筷子掰開扒拉了幾口,轉身遞到了小默面前。

他盯著盒飯看了幾秒,就伸手去抓放在最頂上的一塊雞胸脯肉。

安幼躲了一下,他沒夠著,於是抿著唇不太高興的垂下了手。

放下筷子,安幼嘆了口氣,拉過他寬大的手掌,把盒飯放在了上面。

“你舉著別動。”她說著用另一隻手取來筷子,“我來餵你。”

說著,夾起那塊小默垂涎已久的雞肉送到他嘴邊,“啊~張嘴。”

面前人聽話的把嘴張開了。

安幼一筷子一筷子的給他把剩下的大半盒飯喂完了。

之後的幾天裡,那兩個護工總是有意無意的過來刁難她們。

其中一個人性格尤其惡劣,把欺負和玩弄小默這個心智不全的患者當成了樂趣,安幼出了幾次頭,就被她一齊視為眼中釘了。

但好在這個護工膽子沒之前的大,雖然總是找茬,但卻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

安幼猜想,之前一直打她主意那個護工,應該是因為開放日那天沒及時鎖門的失誤,被戴眼鏡的那位宋醫生給辭退或者調離三樓了。

新來的護工雖然一樣不是什麼好人,但經過這麼多天的觀察,安幼發現,這兩人有一個缺點對她們來說,還是很有利的。

他們很粗心。

換句話說,就是狂妄自大。

自以為是的認為三樓住著的這一群病患,要麼是行將就木的老人,要麼是痴痴傻傻的瘋子,要麼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

根本沒必要嚴加看管,就算是敞開了大門,也不會有人能逃出去。

可是他們忽略了安幼這個例外。

在老老實實的苟了半個月以後,她摸走了值班護工的門禁卡和鑰匙,在當晚開啟房門,叫醒熟睡的小默,偷偷溜出了大樓。

這家精神病院建在城中,佔地面積並不大,樓外除了之前到過的那個小花園外,就只剩左側一片堆積雜物的空地。

安幼艱難的爬上那一排集裝箱,蹲在頂部觀察醫院的圍牆。

漆黑而光滑的鐵板,上面連一處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頂上纏了三圈鐵絲網,憑她的身手,根本不可能逃的出去。

況且,這鐵板上,還通了電。

這哪裡像一家以護理和休養為主旨的療養院,分明就是一間堂而皇之矗立在鬧市中的監獄。

她看著圍牆嘆了口氣,沒有多留,轉身跳下集裝箱。

落地的時候,她腳崴了一下,好在站在一旁的小默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才沒什麼鬧出大動靜。

兩人又偷偷溜了回去。

她們乘坐的電梯直通三樓,一二樓住的是普通病人和醫護人員。

門開後,安幼躲在走廊邊上飛快的探出腦袋看了一眼。

走廊裡的監控閃著紅光,沒有值班人員。

那兩個護工工作的時候總是偷奸耍滑,基本從不按規定在工作臺上夜班。

十二點一熄燈,就鑽進旁邊的值班室呼呼睡大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