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幼跟護工撕扯到門口的時候,身上已經捱了好幾下。

她幾乎是不抱希望的再次衝床邊站著的人,聲嘶力竭的喊了句,“小默!救我!求你救我!”

身後拽著她的人聞言咧嘴嘲笑,“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想屁……”

他話沒說完,一拳破空而至,狠狠地砸在了他的鼻樑骨上。

那一瞬間,護工甚至都感覺不到自己的鼻子在哪兒了。

鼻血洶湧流出,他被迫鬆開拉著安幼的手,步履踉蹌的朝門外退去。

小默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放下了手裡那張破紙片,睜著一雙帶著戾氣的眼,抬腳就又是一下,將近一米八多的男人直接被他一腳踹到了走廊裡,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

安幼愣了一秒,就迅速從地上爬起來,衝到門後把門拍上,用肩膀死死頂住了。

小默走過來,伸手就想拉開她追出去。安幼偏了下身子,軟著嗓子勸他,“別,別出去了,他會叫人的。”

小默垂眸看了她一眼,縮回了手。

這時候,走廊裡的警報鈴卻突然響了。

安幼臉色一白,小默也不動聲色的握緊了拳頭,神色鄭重的盯著門口的方向。

誰知門外的護工不知是理虧還是什麼情況,躺在地上齜牙咧嘴的痛呼了一會兒,竟沒回頭來找兩人的麻煩,反而一瘸一拐的爬起來,迅速離開了302室病房。

房內的兩人面面相覷,安幼頂著門站了一會兒,沒見那人回來,便起身回到了窗戶邊。

小默早已站到床邊繼續在整理手上那幾張破照片了。

安幼站在旁邊看他擺了一會兒,忍不住開口,“已經撕的很碎了,得找到膠帶才能粘起來。”

小默的手抖了一下,默不作聲的把那一堆碎紙籠進掌心,開啟床頭櫃,又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

從剛才清醒過來到現在,他始終不肯開口跟安幼說一句話。

沒過多久,走廊裡傳來腳步聲。

安幼心頭一緊,轉身盯著門口的方向。

不多時,他們的病房門就被推開了,為首站著的那個護工有些不滿的聲音響起,“今天三樓誰值班?這間房門為什麼沒鎖上?”

他身後跟了兩個人,其中一個聞聲拿起掛在門口的病歷本翻了一下,簡短的吐出幾個字,“林廣,新來的。”

“再讓我發現一次,就讓他捲鋪蓋滾蛋。”

說完這句,為首的人就推門進來了。

他和其它護工的打扮相似,但又略有區別。

安幼注意到這個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彆著的胸牌是藍色的,上面寫著簡單的個人資訊。

他是個醫生。

男人進來沒說多餘的話,只是掃了病房內兩人一眼,朝身後人招了招手,“帶出去吧。”

安幼還沒明白過來,旁邊的小默就先一步走出了房門。

門口兩個護工像門神一樣直勾勾盯著她,安幼躊躇了幾秒,咬牙跟在小默身後走了出去。

這是進入這間精神病院這麼多天,她第一次走出302室的範圍。

走廊裡的瓷磚白的反光,頭頂每隔一小段距離就有白熾燈的光照下來。

三樓平時很安靜,這就給了安幼一個不小的錯覺,那就是三樓只有她和小默兩個人住著。

但等真正走出來以後,她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

三樓有很多間病房,她們呆的算是靠電梯口的前兩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