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表情螢霜見過,童顏也有過一次,可到底表達的是什麼意思,他至今也沒想明白。螢霜試探著伸出手擦了擦瑩雪眼角的淚痕,螢雪小臉一下紅到耳根。隨即睜開眼睛踢了螢霜一腳道:“誰用你擦了”說完拉著螢霜的胳膊轉身就走。

“師姐咱們去哪啊”螢霜明知故問

“去把你螢楓師兄心心念念那姑娘救出來”

二人沒走多遠便被身後騎馬的螢楓幾人追了上來,螢霜雖然在中間極力勸解,氣氛有些緩和,可螢雪螢楓二人之間還是有些尷尬。尤其是螢雪,螢楓提議讓她自己騎一匹馬也不行非要與螢霜同乘。無奈之下螢楓只好和渾身都在拒絕的螢燭擠在了一起。

“師兄,童顏都不曾與老子…”

“閉嘴!救人要緊”

而此時的靈夢帶著扶文已經快馬來到了巨石之下,扶文看著巨石上一個不起眼的孔洞,隨手撿起一截樹枝,插入孔洞轉了幾下後,一扇沉重的石門開啟,一個三尺見方的洞口呈現在二人面前。一股濃郁的陰氣夾雜著腐臭撲面而來,裡面黑漆漆的只能看到一節向下延伸的樓梯。靈夢反手一彈,隨著幾聲撞擊聲,洞裡亮了起來。

目之所及除了人工鑿刻的石壁,就是無盡向下的樓梯,看得二人一陣眼暈,二人對視一眼,扶文想要下去被靈夢攔住了,自己走在了最前面,一節節的狹長的樓梯盤旋向下。二人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走到了盡頭。

樓梯的盡頭豁然開朗,這是一個三丈見方的石室,至於何人所建無從考證。石室內燈火通明,滿地鮮紅的棺材,棺材裡不時傳出陣陣抓撓和求救的聲音。一些開啟的棺材散發著陣陣腐臭,石室角落裡堆著好多具被開膛破肚的屍體,內臟散落一地散發著混合臭味的腥氣。在樓梯正對面的牆壁上似乎有兩扇一人高的石門,門上一黑一白的刻著兩個大字“晝”“夜”。

靈夢噁心的捂住了口鼻,雙手警惕的縮排了寬大的袖口,一步步的靠向了距離她最近的棺材。這具棺材並沒有扣上蓋子,靈夢警惕的望向裡面。

裡面躺著一個女孩兒,女孩兒一絲不掛,五官被粗暴的縫在了一起,下體也貼著黑色的符籙,小腹高高隆起,還在不斷蠕動。身上青色血管清晰可見,潔白的小腹之上不時滲出幾滴黑色液體,雙手顫抖的抓著棺材底部。

“她…她還活著?”扶武震驚的看著女孩兒顫抖的雙手

靈夢惋惜的搖搖頭“活不成了,渾身孔洞都被封死,這到底是何邪法”靈夢憤怒的繼續檢視其他棺材,每個開啟的棺材裡都如出一轍,不過有男有女。而二人也開啟了兩具棺材,裡面情況也大致相同,不過就是裡面的人掙扎的更厲害一些,有的指甲都抓沒了還在不停的撓著棺材。

就在二人緊皺著眉頭四下檢視的時候,螢楓等人也進了洞口,幾人剛進洞口踏上樓梯,身後的石門突然重重關上,一個尖銳刺耳的聲音傳來“想不到各位如此看得起,我要不留下各位,就有點不近人情了”

靈夢二人也聽到了這個聲音,隨著聲音落下寫著晝夜二字的兩扇石門開啟,一黑一白兩個人影走了出來。二人並未言語直接發難,一個閃身衝向靈夢二人,還發出陣陣刺耳的怪叫。

靈夢一個閃身躲過攻擊,扶武運氣就沒那麼好了,黑袍人身體像麵條一般瞬間拉長,死死的纏住了扶武。靈夢見狀一揮道袍,幾顆刻著複雜紋路的三角釘射向黑袍人,黑袍人趕緊鬆開扶武,向靈夢襲來。靈夢後退幾步躲過一擊,不想此刻身後的白袍人竟然怪叫著衝了過來,扶武趕緊甩出幾根銀針,射向白袍人,卻不想這傢伙直接化作一團白霧,順著口鼻鑽進了扶武的身體。就在靈夢迴頭時候,黑袍人本來距離靈夢數步以外,卻突然伸出一根慘白的手指,手指瞬間變長,直接洞穿了靈夢的肩膀,靈夢一陣吃痛,此時扶武幾根銀針也射了過來。

靈夢側身一躲,看了看受傷的肩膀,又看了看正在吮吸手指的黑袍人。怒從心起,卻不等她有任何動作,扶武怪叫著撲了上來,各種暗器對著她瘋狂投擲。靈夢一邊怕傷了扶武,一邊又要躲暗器。此時黑袍人突然消失在原地,瞬間出現在靈夢身後,身體如麵條一般的纏住了靈夢的脖子。一張蒼白如紙,遍佈皺紋的老臉,奸笑著看著她。靈夢掙扎著從袖口甩出一個瓷瓶,黑袍人見她表情不對,趕緊抽身離開。可是卻為時已晚,靈夢用修長的手指蘸了下瓶中液體,接著手指輕彈,兩滴幾近透明的水珠打在了黑袍人的胳膊上,水珠瞬間滲過衣服,接著黑袍人發出痛苦的嚎叫,胳膊冒出陣陣黃煙。

此刻扶武體內的白袍人化作白霧從扶武口中跑了出來,扶武直接暈了過去。他想鑽進靈夢體內時,靈夢突然把瓶中液體甩向空中大喝一聲“符雨化骨!”

“不好!”黑袍人大喝一聲,一把扯下自己迅速腐爛的手臂,一個箭步衝向靈夢,身形一縮順著靈夢的領口鑽了進去,白袍人奸笑著重新回到了扶武的身體。就在靈夢一陣噁心的渾身亂抓的時候,扶武再次衝了過來。靈夢一個躲閃不及被撞翻在地,扶武一把騎在靈夢身上,一手掐著靈夢脖子,一手來來回回的扇著耳光,而此刻黑袍人像泥鰍一般在靈夢衣服裡肆意遊動。弄得靈夢一陣噁心,心煩意亂。

“阿武,對不起了”靈夢心裡默唸了一句,咬著牙一把抓住扶武的手直接扭斷,扶武像失去痛覺一樣繼續攻擊著靈夢,而黑袍人也向著靈夢下身滑去。靈夢心頭一緊,咬著牙掰開扶武掐著脖子的手,頓覺呼吸順暢,也重新恢復了力量,用力挺身,把扶武掀翻在地。顧不上衣服裡的黑袍人,幾根刻著符籙的長釘射向扶武,扶武躲閃不及一陣慘叫,白袍人再次跑了出來,張開那漆黑的大嘴吐出一團臭烘烘的白霧。燻得靈夢有些張不開眼睛,就在靈夢捂住口鼻的時候,白袍人奸笑著一口咬住靈夢肩膀的傷口,貪婪的吮吸起來。靈夢頓感眩暈,隨即咬著牙扯下了脖子上的吊墜。

銀色的線繩上穿著的是一個蠶豆大小的瓷瓶,瓶內裝的乃是紫御山的最強暗器“冥王泣”!傳聞,一滴身死,兩滴魂散,三滴冥王泣!

靈夢心疼的看了一眼後,手指輕輕一彈,正在貪婪吮吸的白袍人躲閃不及,瓷瓶撞到白袍人身體的瞬間碎裂開來,瓶內液體透過白袍接觸到他漆黑的面板,隨著一聲慘叫,白袍人連連後退,雙手在身上胡亂的抓撓著,嘴裡發出奇怪的音節像是在傳遞某種資訊。與此同時靈夢衣服的黑袍人身體突然變大,直接撐破了靈夢的道袍,靈夢慌亂的拉開距離,擋住身體。黑袍人見有機可乘,鋒利的手指再次變長射向慌亂的靈夢。

“破心焚魂!”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螢霜大喝一聲擲出手中長槍,黑袍人見勢不妙慌忙跳開,眼神中飽含陰毒與興奮的注視著幾人。

“師姐!”扶文注意到了衣不蔽體的靈夢,趕緊脫下自己的道袍披在靈夢身上。這時除了黑袍人螢楓等人也注意到了扶文身體的不同,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機關人。手臂上滿是鉚釘和複雜的符號。

“有點意思”黑袍人看著扶文點了點頭隨即看向眾人道:“承蒙各位賞臉,我兄弟二人今天一定會好好對待各位的”說罷一隻手伸進嘴裡,竟然掏出一團白色氣體,氣體出來的瞬間化作了白袍人的模樣。

“你是何人,為何害人?”螢楓抽出長劍警惕的指著黑袍人。

“這是道士的通病嗎?”黑袍人怪笑幾聲道:“壞人,因為壞!”說罷身體瞬間消失在原地,只留下那件漆黑的袍子懸在半空,而全身膚色煞白的他已經到了螢楓近前,螢楓提劍一檔,他的身體像麵條一樣拐了個彎,鋒利的手指瞬間穿透螢楓持劍的右臂,死而復生的白袍人也不閒著怪叫著再次衝向心有餘悸的靈夢,似乎他對靈夢仇恨很深。

就在螢霜想去幫螢楓的時候,本來懸在半空的黑袍突然詭異的裹住了還沒反應過來的螢雪,螢雪拼命掙扎卻喊不出聲來。而那白袍人也脫了袍子與螢燭纏鬥在了一起,饒是螢燭力大無窮,奈何那袍子就像棉花一樣,任憑怎麼捶打就是死死的糾纏著螢燭。

螢霜一個箭步衝向螢雪,但並不敢用影繡,無奈只好伸手去抓那件黑袍,可手碰到黑袍的瞬間竟然一陣刺痛眩暈感傳來,而袍內的螢雪也停止了掙扎沒了動靜。同時靈夢螢楓這邊也沒討到什麼好處,靈夢因為先前有傷,再加上這白袍人近乎瘋狂的攻擊,一會兒化作一團白霧,一會又詭異的出現在身後,縱使有扶文相助,二人也落了下風。再看螢楓這邊,由於黑袍人身體能隨即變化,導致螢楓無從下手,身上被戳了好幾個血窟窿。螢燭被那白袍死死纏住,分身乏術。

就在螢霜想要前去幫助螢楓的時候,本來裹在螢雪身上的黑袍又向他襲來,他正在躲閃的時候卻不小心中了扶文從機關手臂裡發射出的暗器,整個左臂瞬間麻木動彈不得。

“想想辦法啊,師兄!”螢霜一隻手揮舞著長槍抵抗著那靈活的黑色長袍。就在螢楓剛要開口的時候幾枚暗器向他激射而來,一個躲閃不及盡數打在身上,身體一陣痠麻,手中的短劍都掉在了地上。

螢霜怒視扶文靈夢,而此時白袍人已經鑽進了扶文的身體,肆無忌憚的對著幾人發射著暗器。

“師弟!你不是會變身嘛!你變啊”螢燭此刻也有些乏力了,那寬鬆的白袍,打不壞錘不爛,像膏藥一樣把螢燭逼到了石室一角。

“我…”螢霜哪知道自己會變身,咬著牙看著節節敗退的眾人,和不斷襲擾自己的黑袍。用槍尖劃破手掌後,單手抓著影繡一頓狂舞,伴隨著影繡陣陣輕吟地上浮現出一朵血色蓮花,“影舞蓮葬!”蓮花紅光大作原地旋轉起來,兩件袍子直接強大的吸力吸了過來,隨著蓮花的轉動,螢霜感覺到體內的鮮血正在流逝,黑袍人和扶文也飛快向蓮花中心靠近,眼見形式不妙,扶文僵硬的笑了一下,一股白霧趁著螢楓不備直接鑽進了他的身體,扶文直直的倒在地上,螢楓開始抱著頭痛苦的掙扎。螢霜見狀也亂了陣腳,他會用,但不會停啊。

“霜…霜兒!動…動手!”螢楓喊出這句話後,表情一下變得僵硬,螢霜知道只要他一聲蓮落。這二人必定命喪當場,但是螢楓也就沒了。

“哈哈哈!影繡果然強大!我等不敵!你動手啊”白袍人尖細的聲音從螢楓口中發出。

螢霜還在猶豫,那朵蓮花已經變得鮮紅欲滴,他體內的鮮血也在不斷流逝,就在他進退兩難的時候,螢燭眼神堅定的看著螢霜,幾步衝到了蓮花中心,衝著螢霜堅定的點了點頭道“師弟,相信我!”

螢霜眉頭緊皺,一旁重傷的靈夢也是滿臉焦急,螢霜看了看靈夢,眼睛微眯道:“靈姑娘,我叫螢霜,與天星宗無任何瓜葛!”說罷掏出一張深灰色冒著微光的符籙,一把扔下影繡,眼神決絕的看著靈夢道:“我身在道門,但我心中並無天下,有的只是我的諸位師兄師姐,對不起了”靈夢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來不及開口螢霜將符籙拋向天空。

“搖光絕息,星獨…”就在口訣還剩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螢霜突然雙眼猩紅,身上絕強的殺氣四散開來。接著一道冰冷的聲音自螢霜口中發出“果然是我看中的人,不過還不至於如此”說罷活動了一下手臂撿起影繡,一槍刺破了那朵血色蓮花。螢燭趕緊閃開,本來有些害怕的螢燭此刻居然滿臉帶著興奮,他知道,師弟變身了。

靈夢此時也是滿臉驚懼,此時螢霜帶給她的壓迫感勝過她遇到過的所有妖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