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蘭汀咬了咬唇:“曦華。”

曦華“恩”了一聲,看著她,表情便是在說“我在聽”。

江蘭息面對著午間的太陽,面容冷白:“能去我們家,看看我母親嗎?一場意外,她成了植物人,已經很多年了。”然後她又激動起來,“可是昨天她的手指動了!我看到的,真的動了一下!”

曦華對江家的事知道一些。

江蘭汀的母親頗有商業頭腦,幫著他丈夫奠定了唯一繼承人的地位,但是也被其他幾房的人盯上,幾次死裡逃生,最後還是沒有能夠逃過去。

她沒有一口應下,而是理理智地把最壞的情形告訴她:“蘭汀,植物人會有肌肉反應,有可能是多巴胺水平在增高,未必是大腦有活動。”

江蘭汀咬了咬唇,所有的驕縱與脾氣絲毫不見蹤影,只是一個想念母親的女孩:“我知道,家庭醫生也是這樣說的。可是我、我就是還抱著一點希望……我很想她,很想跟她再說說話。”

曦華看著她,想到了老爺子。

是不是她前世死後,他老人家也是這樣想念她的。

不覺間,淡然的聲音多了幾分溫柔:“我只能說,我儘量試試。”

江蘭汀紅了眼眶,感激地看著她:“我知道!就算真的救不了了,我也會感激你的!”

曦華抬手揉揉她的發頂:“有什麼好謝的。跟家裡說過了麼?如果說過了的話,正好下午我沒事。”

江蘭汀立馬打了電話回去。

江先生聽說過曦華治好了容老,但那是心胸外科,對於植物人一項未必有能力。

但是聽著女兒那麼激動,想試一試,便答應了。

江家離趙家並不是很遠,只隔了兩座國家公園。

進門曦華就發現了,江家很安靜。

安靜的很寧和,並沒有顯得死氣沉沉。

昨晚在禮堂出現的江蘭息也在家。

簡單打過招呼之後,去到江媽媽的房間。

開著適宜的溫度,保持著合適的溼度。

靜靜躺了幾年的女士很白、很瘦,眼窩深陷,不過面板看起來很有光澤度,露在薄被的一截手臂沒有任何暗瘡斑點。

想必平日裡都是很精細給她保養著的。

頭頂一個模糊的“2”,說明她的生命已經走進了倒計時時刻。

簡單的瞳孔、穴位刺激反應檢查了一下,並不符合即將清醒的條件。

從包裡取了個小軟枕在江媽媽的手腕下墊著,閉目聽診。

這一診,時間不算長,但是脈象裡可以察覺出的東西很多。

江先生說是不保期待,但是眼神裡還是透露出了希冀:“能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