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不光是薛城百姓,就連歸義軍士卒也都懵了。

唯一不同的,只有雙方各異的神情。

百姓們先是一愣,旋即眼中再度被仇恨佔據。

既然蕭子澄都承認了,那他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為了軍功而不顧百姓死活,這樣的人他們又怎會跟隨?

歸義軍士卒們,卻是顯得有些動容。

他們深知,照著當時那種情況,若不是用攻心計,他們將會付出怎樣的代價。

萬古樓之所以選擇駐兵薛城,不就是仗著薛水臨城,已守難攻麼?

若當初蕭子澄選擇強攻,那薛水將吞沒多少袍澤的生命?

相同的事件,站在不同的角度去看,自然會得出截然不同的結論。

“如此,老夫便沒什麼和蕭伯爺您說的了。”

老書生寒聲說了一句,便是扭過頭看也不看蕭子澄一眼。

更有憤怒的百姓,不顧歸義軍阻攔,高聲怒喊:

“要殺要剮隨你的便,但想讓我們低頭做夢!”

“我們不和劊子手談條件!”

蕭子澄頗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頭,朗聲道:

“鄉親們,我是下令修築堤壩,可那都是為了攻心之計!

我一路走來,深知東境四郡百姓艱苦,難道你們甘心被萬古樓一直盤剝麼?

朝廷此番派我來平亂,其一是為了掃滅萬逆,其二就是替鄉親們重建家園。

這些都是萬逆及其黨羽不想看到的。”

說到這,蕭子澄頓了頓,繼續說道:

“諸位細想,歸義軍進城之後,我立下條條軍法,就是想不擾民生息。

這麼多天過去,歸義軍士卒可有半分逾越之舉?

今日姚波將軍已將銀錢給了那老者,又何必殺了那老者?這分明就是有人拿你們當槍使!”

百姓們聞言,雖有些人仍舊十分憤怒,卻也面露沉思之色。

雖說他們心中還有些懷疑,卻也覺得蕭子澄有一句話說的極對。

他們還真有可能,成了他人手中的槍。

眼見百姓們都消停下去,蕭子澄長出一口氣:

“今日天色已晚,就委屈諸位今夜在這營中住上一晚,明日一早你們可自行離去。”

蕭子澄深知,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算現在他說的再天花亂墜,這些百姓也未必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