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城外,月沉如水。

老林當中,蕭子澄遠遠眺望著海州方向,心中卻是思緒萬千。

將那些百姓護送進城後,他便率領兩千兵馬直接鑽進了山中。

幸而海州雖臨海卻多山,不至於沒有藏身的地點。

只是這兩千兵馬,對上三萬叛軍還是顯得有些微不足道。

故而蕭子澄並沒有想著正面出擊,他要藉助這地形優勢,和這些叛軍好好較量一番!

“少爺,那些海州降兵當真能盡信麼?”

吳天憂心忡忡的走到蕭子澄身邊,遞上一罐山城的肉罐頭,頗有些凝重之意。

雖說在他的一再要求下,蕭子澄打帳附近,有著五百親兵拱衛。

單論安全問題,定然是無須擔心。

只是剩餘的海州降卒,到了戰場上,會不會臨陣脫逃。

現在來看,還都是未知數。

也正因如此,吳天這幾天每天都要親自帶兵巡邏。

防的就是有心思不正之人,將他們的蹤跡透露給那些禹州叛軍。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蕭子澄深吸一口氣,“平心而論,兵力不足只能如此了。”

平心而論,若非兵力不允許,蕭子澄是不會如此冒險的。

只是現在海州城內還有不少降卒,若太子身邊當真一點親信沒有。

萬一真有人藏得極深,連謝弼結合鴉欄的情報都無法甄別的話,那才是真正的滅頂之災。

“誰!”

吳天本欲再勸說幾句,可下一秒他卻全身緊張起來。

一把抽出腰間佩刀,冷冷注視著前方的老樹。

“伯爺。”

陰影中,走出一名一身夜行衣的粗壯漢子,三兩步上前跪下行禮。

“是鴉欄的人。”蕭子澄淡淡看了來人一眼,伸手按下吳天手中佩刀,“起來吧。”

“是。”

來人聞言緩緩起身,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箋呈到蕭子澄面前:

“伯爺,禹州叛軍離此地不過十里,已在石樑坡附近紮營。

薛、鉅鹿兩郡叛軍,亦已先後出動,共計兵馬七萬,預計十五天後到達海州。

無終郡方向暫無動靜,萬古樓麾下兵馬亦無調動跡象,似要按兵不動。”

吳天適時攤開地圖,吹亮火摺子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