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郎官楚俊開,在軍器所慘遭毆打,如同死狗一般被扔到兵部門口。

當這個訊息傳開後,朝野上下一片譁然。

要知道,楚俊開乃是朝廷命官,雖說無甚背景,但打人的乃是武勳之後,這事便大條了。

大周開國以來,便奉行崇文抑武,同等位階下,文官就是要比武將高上一頭。

結果呢?一個在冊的兵部官員,竟然在軍器所,被蕭子澄的人痛毆了一頓。

這讓本就已經察覺危機的文官集團,瞬間變得警覺起來。

自從蕭子澄崛起之後,只要和他沾邊的事情,文官集團似乎都佔不到便宜。

此消彼長之間,武將在朝中的地位,竟也隨著水漲船高。

這是他們最不想看到的局面,故而在楚俊開被打之事傳遍朝野過後,素來派系林立的文官集團,竟破天荒的聯合在了一起。

上書的上書,寫摺子的寫摺子,不同的派系不同的司署,因為蕭子澄的出現,第一次站在了同一面上。

至於那個兵部郎官的死活,就不再他們的思慮範圍內了。

是夜,兵部府衙。

“大人,你莫要猶豫了,其它司署全部聯名上書,勢必要讓陛下嚴懲蕭子澄。

我兵部此番蒙羞,方才楚家來人,說那楚俊開到現在還不能下地。

若您此番不能以雷霆之勢,將蕭子澄按在泥裡,今後怕是人心難收啊。”

侍郎馮同之眼中閃過一抹殺機,森然道。

周崇光卻是搖搖頭,要知道兵部幾次於蕭子澄之間的鬥法,全部以兵部失敗而告終。

一鼓做氣,再而衰,三而竭。

若此番兵部再輸給蕭子澄,不光是被其他司署看了笑話,連帶著兵部的威信也將大打折扣。

更何況,蕭子澄背後站著的不光是武勳世家,景平皇帝才是他最大的靠山。

幾番事看下來,就算周崇光是個傻子也當察覺出來,景平皇帝是多麼袒護蕭子澄。

“此番當真是莽撞了,本想借此事壓一壓蕭子澄的銳氣,沒想到現在被反將了一軍。

此番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白白給蕭子澄當了嫁衣。

看來,蕭子澄入主軍器所後,軍器所勢必要有一番大動作。”

兵部侍郎馮同之捋了捋鬍鬚,沉聲說道:

“大人,能否借蕭家二房之手....”

他並沒有將話說明,不過他相信周崇光定然能聽出他話中的弦外之音。

“可以是可以,不過此舉無異於和蕭子澄徹底撕破臉皮。”

周崇光揉了揉額頭,頗有些愁眉不展道:

“幾番下來,老夫算是看明白了,蕭子澄雖說手段頗高,但真正棘手的乃是咱們那位陛下啊...”

“大人的意思是?...”

經周崇光這麼一點撥,馮同之瞬間想通了其中關節,不由驚出一身冷汗。

若蕭子澄所行所有之事,全部為陛下授意.....那他們此番作為,豈不是自掘墳墓?

“虧得你自詡智計頗高,此番怎得如此糊塗?”

周崇光起身行至窗邊,瞧著高懸於夜空的明月,幽幽說道:

“其實更令老夫憂慮的,乃是戶部那位的反應。”

“戶部那位?”馮同之一臉不解,“戶部那位難道不是因為文武之爭,才牽頭上書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