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面帶微笑,只要蕭方智在場的時候,她總是這般裝作嬌弱的樣子。

“果真不錯,母親有心了。”

蕭子澄並沒有當場發作,只是淡淡應了一句。

眼見時隔多日,一家人再度齊聚,蕭方智顯然興致頗高:

“澄兒,今日宮裡傳出話來,說你這次差事辦的不錯。

聖上對你十分滿意,以後你也要盡忠職守,萬不能辜負陛下對你的一番提拔。”

蕭子澄聞言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古怪,心中暗自想著。

老爹啊,早知是今日這等結果,我道情願差事辦的沒有這麼好....

希望我的猜想不要成真,否則咱們蕭家當真是要在火坑中過一遭了。

晚宴很快便結束了,秦夫人款款起身,看著相談甚歡的父子兩人,眼中閃過一抹冷意,柔聲道:

“老爺,澄哥兒勞累一路,也該好生安歇一晚,你那些說教的話,改日再說嘛。”

說罷,她給兒子使了一個眼色,蕭子清會意:

“兒子今日讀兵書,有不通之處想要請教父親,不知父親可否為兒解惑。”

蕭方智砸了一口酒,面露感慨之色。

曾幾何時,他為這兩個兒子算是操碎了心。

大兒子蕭子澄就不用說了,吃喝嫖賭五毒俱全,在外結交狐朋狗友,成日打著勇毅伯府的名頭生事。

二兒子蕭子清,雖然老實聽話,對他也是十分尊敬,但就是這性子太軟了一些。

說的腌臢些,三棍子下去,打不出半個屁來。

雖然生於武勳世家,可對刀兵之事絲毫不感興趣,成日就是泡在丫鬟堆裡,沒有一點陽剛之氣。

偏又讀不進聖人之言,整個一文不成武不就。

蕭家是在馬上掙來的爵位,幾代人都埋在了軍中,人丁本就不旺。

到了蕭方智這一輩,更是隻剩下大房和二房兩枝了。

加上因為一些事情,蕭方智和二房鬧得有些僵,在這個講究家族實力的時代,蕭家就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蕭方智從前經常擔心,若是哪天他戰死沙場,就他那兩個兒子,能否守住蕭家數百年的基業。

可眼下看來,他一直懸著的心,倒是可以放下了。

蕭子澄聖眷正濃,被敕封山城子爵,這可是連大周開國時,都未曾有過的殊榮。

小兒子最近也開了竅,竟然主動提出上私塾讀書,閒暇時間更是看起了兵書。

這可讓蕭方智高興壞了,兩個兒子接二連三的轉變,讓他感覺彷彿身處夢境當中。

“既是你有問題要請教父親,那我便先去休息了。”

剛才秦夫人給二弟使眼色的全過程,都被蕭子澄盡收眼底,自然是知道這母子二人又要搞事情。

不過比起聽父親嘮嘮叨叨說教的話,蕭子澄還是選擇趁機溜走。

本以為這麼說完後,便能溜之大吉,沒成想蕭方智卻將他攔了下來:

“澄兒莫急,為父還有話同你說。”

蕭方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轉過頭對小兒子說道:

“你才讀兵書,有不通之處也屬正常,你先將兵書粗讀一遍,為父再替你解惑。

澄兒,你隨為父來。”

說罷,蕭方智站起身,朝書房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