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們的態度,著實出乎蕭子澄預料。

雖然從前經常聽便宜老爹唸叨,說朝上那群文官如何如何,當時他還有些不以為然。

還以為是因文武之爭,導致蕭方智帶著有色眼鏡看人,自然多有微詞。

今日一見,蕭子澄才算明白過來,哪裡是便宜老爹小氣,分明是這群文官太氣人了。

他簡直難以想象,明明陳國已經磨刀霍霍,在西線動作頻繁,若非正值冬季,興許就打過來了。

這群朝中大臣們,他們竟然還想著求和?

是,不可否認,大周經過旗峰口之後,國力確實不如陳國。

一旦陷入戰爭的泥潭當中,楚、鄭兩國極有可能橫插一腳。

這就好比在院中正和老虎搏鬥,後院卻摸進來兩頭狼。

與其如此,不如和老虎商量商量,給他一塊肥肉,將其打發了。

也好抽出力氣,防止後院的狼撲進來。

這樣想雖然沒錯,可令蕭子澄感到悲哀的是,高喊將兩頭兇獸都趕走的人,卻被人當成了瘋子。

簡單的來說,這些文官,大部分都是軟骨頭,沒有一絲血性。

那個兵部尚書的話更是可笑,還打可以打,但不能打出火氣來。

這種難為人的要求,如何讓前線將士們執行?

蕭子澄看得明白,那個兵部尚書表面上左右逢源,打也是他,和也是他。

實則,其真正的心思,還是想要和陳國媾和,之所以先喊打,無非是見景平皇帝主戰,表忠心的手段而已。

簡單的說,就是打一場硬仗,向陳國亮亮實力,讓他們意識到無法兵吞大周,撿上些好處,便打道回府。

此法看似絕妙,既能夠以最少的傷亡,讓陳國退兵,還能夠離間陳、楚兩國。

可若是陳國的胃口,不滿足於一個雲中郡呢?到那時又該當如何?

對於這種將身家性命,寄希望於敵人胃口大小上的行為,蕭子澄只想說四個字:

“去你媽的!”

當既他便整理了一下衣衫,在李伴伴驚詫的目光下,款步出列。

景平皇帝儼然注意到了蕭子澄的動作。

事實上,景平皇帝時不時地關注蕭子澄,想看看他是否會提出反對意見。

畢竟從他提出的以戰養戰的策略來看,蕭子澄是一個滿腔熱血的少年。

可令他意外的是,哪怕是兵部尚書周崇光提出先打後談,還以割地為突破口。

蕭子澄依舊沒有發表任何反對的言論。

這讓景平皇帝在詫異的同時,又生出一絲失望的情緒。

“蕭卿,你對此事有何獨到見解麼?”

頓時殿內安靜下來,諸朝中大臣紛紛轉頭望向蕭子澄和蕭方智父子二人。

雖說由於先前江緣書院的事情,加上最近在京都大火的,煙囪、精油等新奇物件。

朝臣對於蕭家這位響噹噹的紈絝,都有了新的認識。

但真正近距離接觸這位紈絝,對他們中大部分人來說,都是第一次。

就算這些新奇物件,對於他們來說十分受用,卻也僅僅限於欣賞而已。

如今,景平皇帝竟然敕封這紈絝為子爵,蕭家得享一門兩爵之風光。

這就讓許多朝臣感到不滿了,特別是以楊易行為首的楊黨,更是視勇毅伯為眼中釘肉中刺。

因此,他們心中多少抱著看笑話的心態:

“今日便看看,這紈絝究竟有和本事,能夠受陛下青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