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平皇帝有些激動,時疫之下京都人心惶惶,實在太需要一個振奮人心的好訊息了。

“奴才不敢欺瞞陛下,此事千真萬確。”

“那為何不見奏章?”

“蕭指揮使說了,皇上龍體為重,時疫無形無色,恐會透過奏章傳染給陛下,故沒有寫摺子。”

景平皇帝想了想,讓旁邊太監宣太醫令徐東陽覲見。

不一會兒,徐東陽就來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朕聽說癘遷所內病人已大多康復,三日內便可撤銷,此事你可知曉?”

徐東陽人老成精,雖然他沒有得到這方面的訊息,但也是倒地就拜:

“陛下隆恩浩蕩,感天動地,天降恩澤於百姓,如今時疫盡消,臣為陛下賀!臣為陛下賀啊!!

還望陛下即刻昭告天下,以安民心。”

徐東陽這番話,算是說到景平皇帝心裡去了,眼下京都正需要這麼一分安定民心的昭告。

蕭子澄還在癘遷所裡待著,不過由於病人已經走的七七八八,他現在倒是清閒的很。

眼下京都形式大好,用不了多久時疫便能過去,唯一讓他有些掛念的,便是荒山礦上的那群流民了。

從進了癘遷所後,他和外面就斷了聯絡。也不知道二牛他們怎麼樣了....

正當他出神之際,忽然隱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鑼鼓聲。

蕭子澄有些疑惑,在確認自己沒有聽錯之後,高聲道:

“吳天兒,外面什麼情況,又出什麼么蛾子事兒了?”

吳天高高興興的跑了進來,“大人,聖旨到了,您快出去接旨。”

“聖旨?”蕭子澄不敢怠慢,豁然起身朝著外面走去。

蕭子澄出了帳篷,遠遠便看到癘遷所外站著一群人,正敲鑼打鼓的等著他過去呢。

麻蛋的,都說了不讓聚集,都他孃的當耳旁風,一群蠢貨。

雖然心中不忿,但聖旨還是要接的,出了癘遷所蕭子澄帶著吳天直奔人群而去。

看到蕭子澄過來,宣旨太監逃也似得退出老遠,揮手讓示意他停下:

“蕭大人,不必拘禮,您站在那裡就成....”

蕭子澄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強忍者衝上去痛扁宣旨太監的衝動,停下身來。

“京衛指揮使司鎮撫蕭子澄,接旨。”

“臣,接旨。”

蕭子澄心中嘆了一口氣,還是很痛快的跪了下來,他可不想被扣上一頂蔑視皇權的帽子。

“京衛指揮使司鎮撫蕭子澄,抗疫有功....賞千金。癘遷所其餘兵士、衙役賞百金。”

看到那太監讓人把聖旨送了過來,蕭子澄有些興致缺缺,一時間竟也忘記接旨。

宦官有些急了,面露不悅之色,催促道:

“蕭大人,還不快快領旨謝恩?”

蕭子澄這才如夢方醒,趕忙接過聖旨,“謝主隆恩。”

小太監滿意的點點頭,帶著一群人急匆匆的跑了,彷彿多待片刻便要染上時疫一般。

蕭子澄反覆看著聖旨,不由有些幽怨,又是賞千金,這皇帝也太摳門了點....

當初他獻避疫之法,被賞賜千金的時候,還以為是整整一千兩足金,激動的一宿沒睡覺。

後來他才知道,這千金不過是說起來比較好聽罷了,真正到手的也就六十幾兩....

又是一個七天過去,癘遷所終於送走了最後一批病人,蕭子澄當即便宣佈癘遷所就地解散。

雖然瘟疫過去了,可蕭子澄心中一直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