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九看著怪臉女,被藤曼纏繞住,嘴巴張開,眼白充滿血絲,兩個眼珠都快要吐出來,鬼臉極度扭曲,顯得極度猙獰恐怖。

肖九想呼喊,拼命用力,拼命張開嘴巴,卻無法發出一絲聲響,一切空蕩蕩。突然肖九驚愕地看到鬼臉女的臉扭曲著變化,不一會那張臉變成一張男子的臉,那正是他自己的臉,正邪魅地衝著他笑。肖九驚愕當場,不知所措。

身體面板灼傷般的刺痛,讓肖九從昏昏沉沉中清醒了起來。他睜開眼睛,眼前漆黑一片,不知身在何處。

全身上下擠壓束縛著,感覺到一陣陣壓迫收縮蠕動,他嘗試呼吸,卻吸不到一絲空氣。身體的烈火灼傷的刺痛,幾乎就要讓他再次昏厥。幸虧青囊老人的天天鞭抽毒打,已經讓他早就適應了疼痛的感覺。

肖九判定自己目前已經被吞進巨蛇的腹中,身體上的灼傷刺痛,就是巨蛇胃液消化皮肉引發的痛楚。肖九執行睡訣功法,屏住胸間最後一口氣。然後他忍著烈火灼傷般疼痛,奮力抽出右手摸了下腰間,幸好砍柴刀還在。

肖九艱難地抽出了砍柴刀,手拿刀柄用力上下划動,如同拿著手鋸鋸木頭般鋸動擠壓著他身體的肉壁。

砍柴刀划動處,一股熱流湧出沖刷他的軀體,烈火灼傷的感覺減弱,當時蛇血湧了出來,沖刷稀釋了胃液。

肖九感覺身體劇烈翻滾顛簸,身體臉面朝向,一會東一會西,一會上一會下。這應該是巨蛇在拼命掙扎。

肖九不管不顧,手中拉動砍柴刀,使出吃奶的裡鋸動這肉壁。他定要鋸穿肉壁,這是你死我活的比拼,他還不想死,他還想見到明日的太陽。

半刻鐘後,巨蛇已經不再翻滾,停止不動了。又過了半刻鐘,肖九見到一抹亮光,一股帶濃重血腥的空氣湧了進來,他終於可以呼吸了。

他吸了口血腥得讓人作嘔的空氣,不敢停下手的動作,繼續滑動柴刀,擴大肉壁的口子。

經過不懈的努力,他終於從蛇腹的破洞鑽了出來。

此刻的巨蛇張著血盆大嘴,癱在地上一動不動,半邊蛇目渾濁無光,如同死魚眼一般,已經死翹翹得不能再死翹翹了。

肖九的所有的氣力耗盡,難以動彈。他全身面板幾乎融爛,沒一處完好,臉龐血肉模糊,已經比鬼臉女的鬼臉更加恐怖,相比起來怪臉女的怪臉,簡直太小兒科了。不但他的臉血肉模糊,全身其他肌膚也是血肉模糊,黏黏黃黃的體液不停滲出,毅然不成人形了。

肖九不敢直接閉眼睡著,他使盡最後的力氣,擺出睡羅漢的修煉姿勢,默默執行修煉法訣,才敢把眼睛閉上。

一輪明月高掛夜空,月華灑落山野幽谷,朦朧一層薄薄的銀霜。一隻齧齒山鼠,鬼鬼祟祟,探頭探腦在石縫草叢中行進,一個黑影掠過,山鼠就被一隻夜梟叼在嘴裡,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

不遠處被破壞得狼藉不堪的坡地,巨大的蛇屍顯得是那麼的突兀,蛇屍的周圍漫飛了一圈蜉蝣般的白色小蟲,在月光的照映下異常醒目。蛇屍身不到三尺的地方,肖九像一尊睡羅漢雕塑側立於那裡一塊石背上。不,應該說像一個修羅惡鬼更加貼切。

肖九的身體熔爛,血肉模糊如同剛剛剝下了皮。模糊血肉,不時流出淡黃色的體液,慢慢滴在石背上,已經流淌成一大灘,發出陣陣腥臭。

肖九臥躺得紋絲不動,六感盡失,似乎熟睡在那裡。他的呼吸均勻,呼吸間漸漸變得綿長。隨著呼吸綿長,一側鼻孔有一絲若隱若現的幽白絲霧隨著呼吸伸伸縮縮。片刻後,另一側的鼻孔也伸伸縮縮出現一絲細霧。

每一次呼吸,幽白霧絲伸出的長度便長出一寸,數十個呼吸後,兩絲幽白細霧便飛出鼻孔,彼此呼應,繞著肖九殘破的身軀螺旋般繞飛了起來。

肖九每一次呼吸,幽白絲霧便繞行一圈,絲霧繞過處,模糊的血肉,以肉眼能見的速度結起暗黑紅的血痂。呼吸運作三百六十五個大周天後,模糊的血肉大半都已經結成血痂,黃色的體液也不再滲出,又過了三百六十個呼吸周天,肖九渾身上下已經如結繭般,結了一層厚厚的暗黑紅的血痂。

肖九朦朧中,感覺有硬梆梆的東西在自己的屁股捅來捅去,耳邊傳來“吱吱、、、呵呵、、、”的猴猻叫聲。

肖九睜開雙目,看到那群猴猻圍在自己身邊怪叫,幾隻膽大的猴猻拿著樹枝,攪弄他的屁股。見肖九睜開眼睛,一鬨而散,離開肖九兩丈遠的地方,爪舞足蹈怪叫。

“靠!小爺的屁股都敢摸?”肖九立起身來,正要追打胡鬧的猢猻,卻瞥見自己結滿血痂的手腳。他仔細檢查觀看起自己的身體,只見身上的衣服只剩數條碎破布,已經比乞丐衣衫還破爛十倍。身上的血痂遍佈,估計得有三分厚。他摸摸自己的臉面,觸感粗糙扎手,凹凹凸凸如同萬年老松的樹皮。

肖九倒吸了一個冷氣,心想真險,看來這次創傷不清。他朝猴猻撒了一把沙子,驅散說道:“去、去、去!今日小爺沒心情跟你們耍玩,你們這些猴猻快快散去。”

猴猻散去後,肖九繞著巨蛇的屍體轉了一圈,估計這蛇有數千斤重,而後他雙手抓住蛇尾嘗試看看能不能拖動。

肖九雙手發力,巨蛇的屍體“沙”一聲竟然被他拖動了。他心裡非常高興,不知道何時他竟然擁有了力撥千鈞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