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九隨青衫男子進入了會客室,紫衫男子給他奉上一杯香茶,便退了出去,獨留肖九一個人在房間。

肖九思緒飄蕩,內心深處似乎總有一個幽靈般影子埋藏起來,半夜輾轉醒來時候,心裡總是空空。行在大街時候,瞥見某個似曾相識的側臉,總是會跑回頭去確認是不是那個人。人嘛,一旦傻起來了,就會傻得無邊無際。

正在肖九思緒飄蕩時候,九姑娘搖曳著曼妙的身姿,單手託著一個小木盤走進來,見肖九心不在焉,便先開口調戲言道:“喲,小兄弟是在思念那家的小姑娘嗎?怎滴神思得如此入神。”

肖九見是之前的九姑娘開口說話,便大方一笑道:“姐姐莫要取笑小弟了,哪裡來的小姑娘讓我思念?何況姐姐如此風姿,想來別家的姑娘也不及姐姐萬分之一。”肖九不失時機來個彩虹屁。

彩虹屁的威力,向來鮮有人能免疫。玲瓏閣的九姑娘,見肖九拍自己彩虹屁,自然心花怒放,笑吟吟地道:“小兄弟,真會說話。雖然知道這話不真誠,但姐姐還是喜歡聽你這話。”她挨在肖九身邊坐下,將小木托盤放到肖九雙腿上道:“這是你的拍賣品所得,我們玲瓏閣已經幫你換成天下通匯銀票,你以後在天下任意一間的錢莊都能提取銀子。拍賣品一共拍賣了十一萬五千兩銀子,我們玲瓏閣收取了三萬四千五百兩,另外還得交一萬一千五百兩銀子拍賣稅,你實際所得為六萬九千兩銀子。這上面的銀票,每張一千兩,總共六十九張,小兄弟你仔細數數。”

到手的銀子,將近半數就沒了,肖九心裡不禁暗罵‘奸商’。不過他也不是那麼看重銀錢,他也懶得數數,想來玲瓏閣也不會坑他,便大方說道:“沒必要數了。我信得過你們。”他從票堆拿了一張票子,拉起九姑娘滑膩的手,將票子放到她手掌上道:“這銀子,姐姐拿去買酒吃唄。”

九姑娘媚眼一拋,紅唇湊近肖九耳邊咯咯笑著輕聲說:“小兄弟,你是不是想要姐姐吃醉”。

肖九的耳窩被她說話的口氣吹得癢癢的,自然知道她是故意的,他無奈乾咳兩聲道:“咳、、、咳、、、那個、、、那個,九姑娘我想買點藥材,不知道你們玲瓏閣是否有。”肖九趕緊叉回正題,從衣袖取出一張藥方遞了過去。

九姑娘咯咯笑著接過藥方,瞧了兩眼道:“這些藥材,都很名貴,價格不低呢。”

“無妨,麻煩九姑娘幫我準備好,銀子不是問題。”肖九說道。

九姑娘拍了兩下手掌,一個紫衫男子走了進來,九姑娘吩咐道:“你按藥方抓齊了藥,送到這裡來。”來人拿了藥方,應聲下去。

肖九把玩著和銀票放在一起的小旗子,正是那面插在拍賣高臺的“酒仙旗”,問道:“這棋子是什麼來頭。”

九姑娘看了肖九良久,見他不似明知故問,便說道:“這酒仙旗,也稱酒仙令,得此旗者就是酒仙樓的上上賓,隨時都可以取拜訪酒仙樓樓主白逸仙。這是天下多少人都夢寐以求的福緣,對酒徒來說更是如此。”

“如此說來,這東西能賣不少錢吧?”肖九看著旗子的‘酒’字篆書,兩眼放光,活脫脫一財迷。

九姑娘一陣無語,這小子還真心無知,多少人都想得見白逸仙一面而不得。這可是傳說中的天子老師,若非猴兒酒的舉世罕見,酒仙樓也捨不得出一面酒仙旗呢。要知道,這天下也只發出十七面酒仙旗,連這一面才十八面。

紫衫男子,捧著一個精編竹簍走了進來,竹簍的藥材漫溢著藥味。九姑娘從紫衫男子手中接過一張單子,笑著對肖九說道:“這些藥材,總共八千三百兩,看在你這麼可愛的分子上,就收你八千兩銀子。”

“那就多謝姐姐咯。”肖九笑吟吟抽了八張銀票給妖豔的九姑娘。

隨即肖九將藥材和酒仙旗一併收入百寶袋,又將銀票收入懷中,便告辭九姑娘,回到客棧去。

在客棧裡,肖九取出一個小銅鼎,使用掌中火熬製藥膏。他見白衣男子半靠坐在床上,眼神不定,心神凝重。便開口問道:“那個誰誰誰誰,你還沒告訴我,你的救命恩人,你叫什麼名字呢。”白衣男子傷勢好了不少,已經能自行坐起來。

“蕭山嘯雲山莊,南宮雲。”白衣男子淡淡回道,他不喜歡說話,甚至討厭說話。

“南宮雲,名字不錯,我叫肖九,以前是個乞丐,現在是青廬的人。”肖九笑著自曝名號,然後又問道:“對了,你為什麼會被人追殺?追殺你的人是什麼人?”

南宮雲,望了一眼肖九,他並不想談這些事,又不善於託詞,半天才說道:“算是仇人吧。”

肖九心知,這話說了也算白說,都飛劍穿胸了,明顯是想要他的命的。過去不是仇人,現在都是仇人了。肖九並不是閣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見南宮雲不願多說。也沒有過分追問。他端著熬製好藥膏,走到床邊,以命令的口吻說道:“脫衣服!”

“幹嘛。”南宮雲顯得窘迫,白白的臉有些醺紅,他自然知道肖九為他上藥,只是明知故問。

“上藥,你說還能幹嘛。”肖九沒好氣說道。

“不、、、不用,我自己上。”南宮雲小結巴說道。

“你又不是小姑娘,怕什麼,何況又不是第一次幫你傷藥了,你的衣服還是我幫你換的,有什麼我沒看見果的。”肖九見南宮雲忸怩得像個小姑娘,便不耐煩地自己動手解開他的衣服,南宮雲開始還想掙扎下,沒幾下便放棄了,任由肖九蹂躪。

肖九先將之前臨時處理的綁帶解開,然後用乾淨的手絹沾了烈酒,將南宮雲胸前和背後創口的膿血汙穢擦拭乾淨,然後用木刷子將還燙手的藥膏抹在傷口上。待前胸和後背創口都抹好藥後,肖九再用乾淨的綁帶纏綁起來。

南宮雲全程竟然連聲悶哼都沒有,臉色不起半點波瀾。這忍痛的本事,連肖九都自愧不如。

收拾好藥渣垃圾,肖九拋了個圓圓的瓷盒給南宮雲道:“拿著,這是創口藥膏,三天後你再在傷口塗抹幾次,包你不會留下一絲疤痕。”

南宮雲接過跑來的瓷盒子,擰開蓋子,一股清涼藥香撲鼻,他說道:“多謝”。

“哎!別說謝,我可不是免費幫你冶傷,現在同你算算藥費。診金就算了,買藥的銀子你得還握。”說著肖九便將一張藥單遞了過去:“一共八千兩買藥錢,白字黑字,童叟無欺,我可沒坑你。”

南宮雲接過藥單,看了一眼便摺疊起來收入懷裡道:“好,等我傷好,便給你。”

肖九樂了笑笑嘴,還沒想到這傢伙還真大方。買回來的藥,他才用了三分之一。他在算計買藥銀子,但他似乎忽略了南宮雲是否有銀子。。

畢竟,南宮雲身上可是一個銅板都沒有搜出來。

你在算計別人時候,別人何嘗沒在算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