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這話,讓蘇婧儀眉頭蹙的更緊了。

芍藥性子可沒有那麼好,挺身擋在了蘇婧儀身前,“你是何人?竟然這般對二公主說話,是不要小命了嗎?”

婦人聞言,愣了一下,似乎並不畏懼這二公主的頭銜,反而用一種十分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蘇婧儀。

然後意識到自己似乎在這些丫鬟面前落了面子,雙手叉腰,“二公主又怎麼了?管天管地,還能管人拉屎放屁嗎?我不過是在自己的院中教訓自家的下人,就算是二公主也不能這麼仗勢欺人吧?”

婦人言語粗魯,並未因為蘇婧儀而有所遮攔,反而更加囂張起來,像是在給蘇婧儀一個下馬威。

蘇婧儀鳳眸微眯,閃過一絲薄怒,心下卻十分奇怪。

若說這名婦人無知的話,一般人聽到皇室之人,不說嚇的屁滾尿流,也懂得下跪行禮請安吧。

可這婦人卻仍舊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甚至還暗裡想給她一個下馬威?

這可真是稀罕事。

蘇婧儀沒說話,反倒是一旁的芍藥被婦人這話氣的不清,剛想呵斥婦人的無禮,就聽見寧水元朗潤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二公主?”

寧水元此時坐在一輪椅之上,被車伕推著,像是剛剛趕來。

看了一眼對質的三人,寧水元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

“二公主怎麼走到了這兒來,讓臣一陣好找,還是聽剛剛打掃的奴才說您往這兒走了……”

車伕推著寧水元來到了幾人面前。

蘇婧儀見寧水元到來,臉色稍有所緩和,“被寧大人府中景色吸引,一時不察,便走到了這兒來……”

蘇婧儀看了眼還在院落裡跪著的幾名丫鬟,“不曾想,竟然看到這位……竟然在虐待下人,這才起了些糾紛。”

“不知這位是?”蘇婧儀不笑的時候自帶一股說不出的威嚴。

雖然不知此事寧水元知不知曉,可這畢竟是在他府裡發生的事,若是往大了說,內閣大學士寧水元表面溫和待人,背地裡卻是個縱容下人虐待奴婢之人……

寧水元也想到了這一點,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捂唇輕咳了幾聲,解釋道:“二公主,這位是臣的養母,周氏。

臣自幼父母雙亡,若非母親撫養臣,還讓臣唸書識字,臣怕是早就死了。”

說到這件事,寧水元的話語裡帶著些落寞,一旁的周氏也不似剛剛那般趾高氣昂,低下了頭。

“母親時常頭風發作,許是下人伺候的不周,母親這才打罵了幾句,真是讓公主見笑了。”

寧水元歉意地對著蘇婧儀笑了笑,“若是剛剛母親有哪裡得罪了公主的地方,還請二公主見諒。”

蘇婧儀見寧水元臉上的神情不似作假,反倒是周氏聽到這話之後,有些心虛的縮了縮脖子,不敢看幾人,完全不似剛剛囂張的模樣。

這般看來,更像是周氏瞞了寧水元一些事,而寧水元本來就信任周氏,自然不會懷疑,這才逐漸養成了周氏陽奉陰違的習慣。

蘇婧儀臉色緩和了不少,輕輕頷首道:“寧大人雖然公事繁忙,也要顧好宅內之事,若是落人話柄就不好了。”

“多謝公主提醒,臣會銘記在心的。”

寧水元神情真摯道。

見此,蘇婧儀看了眼院落裡的幾個小婢女,想來有她這次敲打,她們的日子應當能好過一些。

若是再計較下去,怕是要讓寧水元下不來臺了,便轉移了話題,“寧大人不是說有一副好畫邀本宮一起品鑑嗎?”

“自然,臣已經命人備好了,就等公主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