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安王府。

晨曦剛至,蘇雲卿準時睜開眼,偏頭看了眼身旁還在熟睡的妻子宋芷柔,冷峻的眉眼中閃過一絲溫柔。

正值夏日,屋子裡的冰幾乎已經全然融化成了一盆冰水,屋子裡的溫度不算高,兩人身上蓋著一層薄毯,宋芷柔許是受不住熱半夜把毯子踢開整個人都睡在了外面,貼著牆,遠離了蘇雲卿這個夏日裡的大火爐。

蘇雲卿看著又好氣又好笑,伸手把她撈了回來,粗粒的手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摸了摸,動作小心翼翼,生怕把人摸出個好歹來。

溫存了好一會,蘇雲卿這才依依不捨地放手,起身穿衣練劍。

士大夫一日不讀書則面目可憎。

蘇雲卿這麼多年待在軍營,這早起練武已經成了刻在骨子裡的習慣。

天才矇矇亮,練武場裡卻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兵器碰撞聲時不時從裡面傳來。

“王爺!”

“王爺早啊!”

“蘇哥!”

眾人正在熱身切磋,見到蘇雲卿過來紛紛停下動作行禮。

“你們來的可真早。”蘇雲卿從不拘泥禮節,尤其是對這些曾經跟他一起出生入死過的兄弟們,“都別行禮了,開始練習吧。”

練武場不小,足夠容納百人。

兩個時辰過去,每個人都出了一身汗,都是大男人,味道尤其大。

就在蘇雲卿練的酣暢淋漓的時候,宋芷柔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的。

“王妃、王妃……”

宋芷柔睜開眼,摸了摸身側的位置,發現早已涼了,怕是蘇雲卿出門多時了,她早已習慣,起身讓丫鬟進來更衣,這才出去見管家。

“何事?”除了軍機要事,宋芷柔從不參與,其餘王府中上上下下所有事幾乎都歸她管。

當年,宋家被搜出宋父賣國通敵的罪證,北炎帝想要殺宋家上下,若非蘇雲卿站出來護她保住了她一條性命,她壓根活不到今日,可代價卻是被髮配到這西晉之地,當一介閒散人員,活有這鎮安王的封號,其餘什麼都沒有,就連一直跟著蘇雲卿的人也都沒能得到重用。

管家手哆哆嗦嗦地把奏摺呈上,“陛、陛下來旨……宣、宣王爺即刻進京。”

宋芷柔神情一凝,接過摺子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心下一沉,難道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北炎帝當真容不下他們了嗎?

最近天下太平,長治久安,壓根沒有起戰事的地方,離壽誕還有一段時間,宋芷柔實在想不到,到底何事需要讓蘇雲卿特意跑一趟。

這爭儲之事本就是成王敗寇,蘇雲卿作為原先的大皇子,先皇后之子,幾乎已經是公認的儲君,就差冊封這一步,沒想到卻被蘇立洵鑽了空子,蘇雲卿也不願多爭,現下他們偏安一隅,明哲保身,難道帝王連這個都不能容了嗎?

帝王之心本就深不可測,宋芷柔看了好一會摺子,依舊沒能想明白這其中的用意,抬頭看向管家:“王爺現下所在何處?”

“回王妃,王爺此時還在練武場。”

“不是,本王妃說的是另外一王爺。”

管家一時沒能轉過彎來,另一個王爺?這府邸裡哪裡還有另外一個王爺?

宋芷柔本就因為身子有孕脾氣不是太好,有些急躁,此時見管家這模樣,沒好氣道:“定安王。”

“老奴一時迷糊了,望王妃恕罪。”管家露出個恍然神情,“定安王爺怕是現下還在月雲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