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巫山,在北炎國與原西晉國的交界處,山勢連綿,山中多野獸,就連經驗老道的獵戶也只敢在山腳到山腰這一段徘徊,再往裡深入就不敢了。

西晉國山腳處,一幢兩層樓高的客棧十分突兀,方圓幾里只有這一戶人家,但來往的人卻不少,原因無他,這是翻過山後,北炎國與原西晉國唯一的交界處,可以供行人略微修整,休息一日後再行十幾公里到最近的城邦。

至於為何說是原西晉國,就要從八年前北炎國換代說起,原皇帝蘇奕君八年前突發惡疾,讓位於當時年僅15歲的五皇子蘇立洵。

自此以後,開啟了長達八年的戰爭,先後將西晉、東蒙、拓跋等國收入麾下,成立番邦,廢除文字,統一用北炎國文字、貨幣等,成為了唯一一名統一四國的皇帝,百姓都稱其為北炎帝。

也是唯一一代,前任皇帝在世就繼位的皇帝,據野史記載,蘇立洵其實是以毒要挾,謀朝篡位。

可真相究竟如何,也就只有當事人自己知曉了,但無論如何,蘇立洵統一四國之後,並未對其他番邦的百姓苛刻,統一稅收,即便是在無法種植莊稼的地方,也實行了一定的減免或者可以選擇能夠替代糧食的東西,漸漸的,關於蘇立洵的仁政在百姓中傳開。

話題說遠了,再說回這件客棧。

往日,繞路翻青巫山的人有,卻並不多,七日約莫也就十幾人,現在還沒倒閉,完全是因為客棧價格也高,可這些日子,原本十分蕭條的客棧突然來了不少人,要麼提著佩劍,要麼腰間別著斧頭,腳步穩健,一看就是練家子。

客棧小二忙裡忙外,當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平日清閒到頭上都快長蘑菇了,手腳筋骨也都跟著懶了下來,一下子讓他忙起來,還真的是不習慣,小二用搭在肩上的布擦了擦汗,眼看著大堂裡的客人幾乎都吃起來了,這才鬆了口氣。

掌櫃噼裡啪啦地敲著鍵盤,笑容燦爛,忙好啊,忙才有錢。

“掌櫃的,怎麼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他們這是要趕去哪裡呀?”小二連著灌了好幾碗水,這才緩過神來,奇怪問道。

連這幾日,客棧換了好幾撥人,幾乎都是住了一日之後就匆匆趕往某個地方,而且看方向,好像還是同一個。

掌櫃睨了眼小二,手撫鬍子,一臉笑意:“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些人啊……可都是去參加彭萊大會的。”

“蓬萊大會?”小二大字不識幾個,這麼多年也就能看懂菜譜上的字形,沒見過什麼世面,只覺得這個什麼大會聽起來就很厲害,畢竟中間有個‘大’嘛。

掌櫃看小二這模樣就知道他沒聽懂,嘴巴朝著東南角的那桌努了努,“瞧到那一桌坐著的人沒?”

“嗯嗯,咋啦?”小二順著看了過去,就見那一桌人穿著統一的制服,女的就是白色裙衫,男的就是黑色武服,六人坐了一個大桌子,靠著窗邊,比較統一的是六人都戴著一頂斗笠,這些人倒奇怪的很,吃飯都不摘帽子,小二在心裡忍不住吐槽。

“苜蓿宮弟子。”掌櫃語氣帶著些驕傲,彷彿能夠認出這一行人對於掌櫃而言,就是十分厲害的事了,而事實也是如此,這不話音剛落,小二的吹捧聲就接上了,“啥?就是傳說中劫富濟貧的苜蓿宮?掌櫃的你可真厲害,這都知道!”

“除去苜蓿宮,少林、武當等前幾日也都到咱這客棧下過榻,還有些叫不出名字的小門小派。”掌櫃話音剛落,一道身影就從門口走了進來。

“掌櫃的,住店。”女子嗓音空靈,宛若鈴鐺清脆,讓人聽著,心都跟著顫了顫。

原本熱鬧的大堂突然一下子寂靜無聲。

眾人齊齊看向門口,就見女子頭戴斗笠看不清模樣,手握著一把銀色佩劍,穿著一身鵝黃色襦裙,雖然看不清模樣,但能看出年歲不大。

掌櫃笑盈盈地迎上前,“姑娘,您一個人嗎?”

女子輕輕應了聲,似乎不喜多言,只把住店的銀兩遞給掌櫃,“來三盤好酒好菜,再要兩壺酒,送到廂房即可。”

掌櫃接過,在手裡掂量了幾下,看向女子的目光越發明亮了。

“好嘞,姑娘,您這邊請。”

掌櫃給小二使了個眼色,小二立馬意會,引著女子往樓上走去。

大堂東南角另一桌的兩名壯漢交換了一下眼色,隨即露出一抹淫邪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