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二公主,這些瑣事還是讓宮人來就好了。”

寧水元靠在榻上,從蘇婧儀的手中接過藥,溫聲說道。

蘇婧儀在一旁的椅子坐下,鳳眸看了眼寧水元,“寧大人是為了救本宮才受傷的,若非這般,本宮心裡過意不去。”

寧水元一口將碗中的藥汁喝完,臉上溫和的神情一滯,似乎不想在蘇婧儀的面前表現出怕苦的模樣,卻又實在是忍不住這藥的哭味,神情略微有些扭曲。

蘇婧儀瞧著,沒忍住,捂唇‘噗嗤’一笑。

蘇婧儀本就遺傳了先皇后的姿容,平日裡宛若冰霜美人一般,此時突然一笑,如同冰雪融化,奪目的讓人睜不開眼。

寧水元一時有些看呆了。

蘇婧儀被寧水元這般瞧著,微微有些臉紅,看了眼放在一旁的蜜餞,端起遞到他面前。

“寧大人若是覺得藥哭的話,可以吃一顆蜜餞。”

寧水元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放下藥碗,看了眼面前的蜜餞盤,最後拿起了放在邊緣的梨膏糖放入口中。

“年少時,每逢秋季,家母都會給微臣做梨膏糖吃,甘甜清潤,生津止渴,現在想來,已是許久沒吃到了。”

寧水元感慨地說道。

蘇婧儀一愣,見他神情似帶著悲慼,下意識問道:“寧大人的母親她……”

寧水元抬頭對著蘇婧儀微微一笑,“家母在微臣十歲時就已經過世了。”

“害寧大人傷心了。”

蘇婧儀抿了抿唇,歉意地說道。

“不知者不罪,更何況是微臣自己提起,與公主無干。”寧水元臉上依舊是溫和的笑,“對了,現下才春日,公主怎會有梨膏糖?”

蘇婧儀垂眸看了眼盤子裡的梨膏糖,鳳眸之中閃過一絲懷念,“是外祖父親手做的。”

“柳大人?”

寧水元似乎有些意外。

“嗯,外祖父就經常做這些東西哄我和婧琴。”不知不覺中,蘇婧儀的稱呼就從‘本宮’變成了‘我’,就連她自己都未察覺到。

“柳大人對公主當真疼愛。”寧水元感慨著說道。

蘇婧儀似乎想到了什麼,笑著點點了頭。

蘇雲卿進來的時候,看到就是這樣一副兩人相談甚歡的場景,腳步微微一頓,捂唇輕咳了聲。

蘇婧儀看到蘇雲卿立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哥哥,是不是玖兒她……”

蘇雲卿點頭,“玖兒安然無恙。”

蘇婧儀輕輕送了口氣。

“微臣參見大殿下。”

寧水元掙扎著就要起身行禮,卻被蘇雲卿按住了肩膀,“寧大人有傷在身,無須多禮,說來,本殿還要感謝寧大人,若非寧大人捨身相救,婧儀她……”

不等蘇雲卿說完,寧水元就開口打斷,帶著幾分毛躁,“救二公主本是微臣應該做的事情。”

說這話的時候,視線下意識看向一旁的蘇婧儀,目光灼熱,隨後又像是意識到自己的失禮,結結巴巴地找補道:“不是,微臣的意思是,公主千金貴體怎麼能受傷,微臣皮糙肉厚的,不打緊的。”

越找補,越給人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蘇雲卿眸子微微眯起,視線在兩人身上劃過,沒有說話。

寧水元不愧是內閣大學士,一下子就恢復了鎮定,望著蘇雲卿關切地問道:“微臣見大殿下眉間似乎帶著幾分愁意,可是有什麼煩心事嗎?九公主不是已經安全歸來了嗎?”

蘇雲卿輕嘆了一口氣,“褚太醫之孫儲希為了救本殿身中劇毒,性命垂危,此毒十分詭異,就連褚太醫都束手無策……此時只能用藥拖著。”

“微臣倒是聽外出巡視的朋友說過,說是傳言武林中有一毒師,毒術一絕,普天之下就沒有他解不開的毒,若是殿下能找到這名毒師,興許儲大人能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