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似乎都還沉浸在四公主留下的陰影當中,一時間,兩人竟無一人說話。

不知過了許久,還是李源率先打破了沉默。

“羅公,我倒是有另外一個想法,就是可能有些不合規矩……”

羅曄書抬眸,“李大人但說無妨。”

李源:“花神節既是祭奠花神的節日,陛下也沒說一定要從朝廷裡的貴女們中選參祭者,若是那些參祭者不是貴女,而是普通的女子,那花神自然就不是公主或者郡主不可了。

不過,就是這想法太過大膽,也不知是否可行,所以老夫才遲遲不敢跟羅公明說。”

羅曄書聞言,眼睛一亮,“李大人,此法也不是不可行,就是突然提出這法子也不可,若是陛下不同意九公主參與的花,我再順勢提出這個法子,想必陛下應該不會過於苛責。

但若是陛下同意了九公主當花神……”

羅曄書和李源對視了一眼,隨後長長地輕嘆了一口氣。

那就只能認命了。

就在兩人繼續默默喝茶的時候,酒樓底下傳來一陣喧鬧聲,就屬一道聲音十分刺耳。

“你這個賤蹄子!老孃生你養你到這麼大,現在你發達了,就不認我們了?你當真是好狠的心吶!”

聲音尖銳,嗓門十分大,且短短几句話裡,充斥著各種汙言穢語,不堪入耳。

羅曄書喝茶的動作一頓,看了眼李源,兩人同時起身走到窗欞邊低頭向樓下望去。

只見原本人群來來往往的酒樓門口,圍了不少人,中間,一位穿著褐色布衣,約莫四十歲左右的膀大腰圓的婦人一隻手用力地抓住一女子的手腕,瞧著那滿是泥垢的指甲狠狠嵌了進去,甚至隱約都能看到些許的血痕。

婦人滿臉橫肉,身上衣裳也沾著幾塊黑色的印記,讓人看著就直犯惡心,且看她頭髮亂糟糟看起來十分油膩的模樣,也不知是幾日沒洗漱了。

而在婦人身邊站著同樣扮像的男子,看起來像是婦人的丈夫,笑起來的時候滿口黃牙,兩隻手抓著店小二的手,見周圍的人越來越多,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圈,乾脆躺到了地上,學著婦人的模樣哭嚎了出來。

“我這不孝女和不孝女婿啊!自己發達了,卻不管我們這老兩口的死活,大家來評評理啊!要不是我們真的活不下去了,我們才不會來找他們!”

夫妻兩人一唱一和,婦人更是一拍大腿,哭的鼻涕眼淚橫流,“我那個苦命的大女兒哦!不明不白的死了就算了,可是官家給的補助錢我們是一分都沒有拿到,全讓這個白眼狼給拿了,害的我們老兩口現在只能留宿街頭,你這個不孝女,當真是要我們跪下來求你,你才能施捨點飯菜給我們吃嗎?”

周圍的人聞言也開始指指點點了起來。

自古禮義廉孝悌,不孝可是極大的罪名,若是父母當真的狠下心來,是可以報官的。

“這父母都這般求你了,你這女子還不為所動,當真是好狠的心,說是白眼狼都不為過!”

“身體髮膚皆受之父母,且你父母養育你多年,你這般對待他們不怕遭天譴嗎?”

“就是,咱們這些沒讀過書的人都知曉要孝敬老人,看姑娘你這穿著如此之好,怕不是都不如咱們這些販夫走卒吧?”

“……”

從始至終,被拉住的女子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聽著周圍人的譴責。

反倒是被拉住的店小二焦急地對周圍的人群喊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你們不要相信他們這兩人所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