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慧穎在家中割腕自殺,而且割腕前服了大量的安眠藥!”九菲急切的電話聲中帶著擔心。

這不是個好訊息。

本打算吃完飯趕回公安局,看趙小六公司最近五年的財務報表,沒想到出現這檔子意外的事情。

很多人對趙慧穎的評價是蠻橫霸道,飛揚跋扈。但是正是她的這種工作熱情和作風,讓萎靡不振的市工會在眾多職能部門中重新找回了存在感。

以她豪爽開朗的性格,婚姻失敗多年都不曾有任何的影響,難道因為今日辭職不幹,就會萬念俱灰,生無可戀?還一步步地把自己逼向了絕路?

作為自己的涉案嫌疑人,還是多年前的老同學,楊軍無論如何都要去醫院看望。

某醫院急診科住院部,洗過胃的趙慧穎面色蒼白,平靜的閉著眼睛,鼻子上插著透明的細管子連著床頭白色高高的氧氣瓶。

左手手腕處纏著厚厚的白色紗布,顯然是割腕處得到處理包紮。

右手上扎著靜脈針,順著輸液管向上看見已經滴了半瓶的藥物正在一滴一滴的往下落著,彷彿在述說臨危病人經過搶救後,已然恢復正常的生命體徵。

整個房間瀰漫著醫院獨有的濃濃的消毒水氣味。

偶有護士挎著帶著紙張的木板夾子過來,看一下病人輸液管子裡面藥滴的速度,再盯著床頭一側的檢測儀,瞅瞅螢幕上面不斷跳動著紅色的數字。那裡顯示的應該是病人心跳,血壓和呼吸的次數。

病床旁邊的椅子上,坐著趙慧穎年邁的老父親。

已經七十多歲的趙紅衛佝僂著身體,面色沉寂,雙眉緊鎖,雙眼下垂,雙唇緊閉,兩隻手乘合攏狀輕輕握著女兒扎著靜脈針的手。

整個人看起來哀傷無奈,如果不是熟悉,很難把他和市長這個身份連線在一起。

“趙慧穎拒絕搶救,一旦醒來就會拔掉輸液針。”九菲早一步到來,看著楊軍不解的神情,附在他耳邊輕聲解釋。

她和趙小六兩人並排站在床的另一邊,雙眼憂鬱的看著床上一無所知的病人。

楊軍走近一步,對著平躺在床上的趙慧穎張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最終沒發聲。

此時的趙慧穎正在藥物的作用下安靜的熟睡。

真希望往後餘生,她能這樣一直無憂無慮。

看一眼趙紅衛,楊軍彎腰低聲說:“趙市長,您老要保重身體啊!”

趙紅衛沒有因為楊軍的話有任何反應,一動不動,猶如一幅石膏像。

當然明白此時任何的話都是蒼白,但要一下子答應趙慧穎帶著兒子出國治病難免唐突。

楊軍繼續對著無動於衷的趙紅衛說:“對於趙慧穎提出的帶孩子出國讀書、治病,我們公安局一定會慎重考慮。這件事您請放心。”

楊軍說完,示意陳靜放下禮物準備離開時,趙紅衛慢悠悠的說:“殺人不過頭點地呀!”

楊軍盯著趙紅衛後腦勺沉思幾秒,扭頭看一眼身邊九菲和趙小六,慢慢的轉身走出急診病房。

“楊副局長,等一下!”趙小六追趕出來,急切的腳步聲在醫院夜間安靜的走廊裡顯得驚天動地。

急診病房外面,感覺不會影響裡面病人的休息時,趙小六誠懇的看著楊軍,低聲說:“楊副局長,您能為您的老同學趙慧穎出國治病做擔保人嗎?我實在想不出比您合適的人了。”

看起來趙小六已經對趙慧穎所有出國流程瞭解的很清楚,明白她這種情況只需要合格的人擔保是可以出國的。

“今天到底因為什麼會這個樣子?”楊軍避開趙曉六的話題。

不管是以哪種身份,他都不想趙慧穎出現意外。

“不清楚,我們知道的時候她已經在這裡了。是九主任的熟人晚飯後打電話閒聊我們才知道。”

“我來做。我知道由你做她出國的擔保人會很不方便,我願意做她出國治療及陪讀的擔保人吧。”九菲從身後模糊的燈影中慢慢走來,語氣不容置疑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