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職業生涯提前結束,而且以這樣一種不光彩的方式。

從記憶的時候,趙慧穎就知道自己的爸爸是一位領導,出入都有司機開著一輛軍綠色的吉普車接送。

三十年前看父尊子,很小就領略到周圍大人對自己尊重,同齡人對自己的羨慕。

但這並不能讓人開心。

爸爸媽媽好像一對冤家,一言不合就吵架。不止一次,媽媽當著幾個外人的面動手撕破爸爸的衣服。

上初中那年,知道了父母爭吵的原因,也知道父親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

住校了,盡最大可能少回家。

比別人多了很多學習的時間,學習成績自然不差。

父親每週都會派司機給送來換洗的衣服,不在乎同學們都知道父親是一位領導。

到了高中,離家遠了很多距離,來回依然是爸爸的司機開車接送,有時候也會順便捎上自己喜歡的男生魏之善一同上學,這是她最開心的事情。

他是從小就認識的朋友,哥哥一樣的陪著她的孤獨傷心時。

和初中不一樣的是,週末多了一個一樣不喜歡回家的女生。

她叫九菲,自帶著一股子骨冷的邪氣,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

聽說她父母很早就離婚了,父親為了她不被後孃欺負,一直單身不娶。

想不到世界上竟然有這樣愛護女兒的父親。

憑什麼自己的父親會是那個樣子?!

從那一刻開始,打心底痛恨起九菲。

偶爾回家看到受傷哭泣的母親,就會想到九菲那張梅花一樣傲然的冷臉。

“要不你跟著其他男人跑吧!”話音剛落,臉上被母親狠狠的扇了一個耳光。

母親的耳光打不過父親,打還不到十八歲的孩子綽綽有餘。

又一個沒回家的週末,剛從司機手中接過兩週的換洗衣服。

九菲妖精一樣走過來:“我幫你掂,怎麼帶這麼多?!”

躲過九菲伸出來的手,拿著衣服氣喘吁吁的往前走。

“你的臉怎麼啦?”魏之善過來了,沒接過她的衣服,只是和九菲並排站著問。

當著九菲的面,羞辱像被撕開口子的堤壩,一瀉千里。

“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小妖精假模假樣的說。

“賤貨,還不是因為你!”脫口而出,完全沒有估計身邊另外兩人的感受。

金色的秋陽明中帶黃,滿滿的傾瀉在九菲身上。

她身影好長,一動不動。

魏之善跟掂著她放在地上的衣服跟在身後,忍不著扭頭,看了又看。

多少年過去了,趙慧穎後悔那天的發脾氣,如果自己早一點讓九菲幫自己,魏之善就不會碰見九菲。

如果沒有那天,或許就不會有以後。

那天起,魏之善成了趙慧穎心口上方的看不到的女性喉結,九菲則成了她眼中會燃燒的恨。

魏之善目光每看一次九菲,趙慧穎內心就會多了一道燃燒後的傷疤。

楊軍的出現對趙慧穎來說就是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