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懵懂朋友終相見(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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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聽,九菲是不屑的。
原本打算來給宋雨量個血壓,誰知碰到屋內楊軍對宋雨的詢問。
如果是別的警察,九菲覺得自己就大方的進去了,可偏偏是楊軍呢,自己等了整個青春,也沒有等到他開口求愛的男人。
對於這個自己不提不忘的男人,九菲說不出來他帶給自己的到底是什麼,就像春天漫山遍野中,一朵花的凋零影響不了季節原有的瑰麗,卻給看到它的人平添了說不出的別韻。
搶在他們結束前離開,是內心真的不願見到,特別是這個時候。
沿街買了一個小蛋糕和一束黃色的菊花,九菲開始往父親以前居住的家中趕。
三十年前的省直幹部家屬院,四四方方的院子,高高的護牆。兵營一樣規規矩矩的六層建築,一排排整齊的列著。
樓與樓之間寬敞的草坪碧綠如洗,整齊得像新剪過的。
行車道兩邊的松柏不知何時換成了長著圓球球的法國梧桐,一棵棵粗壯得把枝葉撞到圍牆。
寬廣的露天停車場,永遠有車位,四周成雲似布的垂柳嫋嫋依依,不捨往日的柔情。
車場隔壁原本是一個體育場,記憶中每到週末空閒,父親會拉著自己在那裡打羽毛球。那時的父親還年輕,精神抖擻……
走在院子裡,醇厚濃郁的生活氣息撲面而來,一如往昔又綿綿不絕,它們恰如其分的呼應著九菲內心泛起的妙少青春,年芳令華。
不幸的訊息總是會飛,早早傳遍九菲所到的每一個角落。
一些小區的老人,其中不乏身體原因,已經行動困難或者站立不穩,他們都認識九菲,或者找她看過病。看著她從車場過來,一個個慢慢的聚過來,或坐在那裡舉手,甚至伸著柺杖,喊著她的名字,表達著問候……
臨近單元樓棟,幾株有了年頭又高大的桂樹不服歲月,盡秀蒼勁。枝繁葉茂間米黃色的桂花,星星一樣密密麻麻散落期間,空中到處瀰漫著沁人心脾的清香。
愛著桂花糕的老人在樹下鋪下大大的塑膠布,舉著竹竿對著上面用力敲打,細小的花朵夾帶著末枝疏疏細落,沒有紛紛揚揚的飄逸,卻卷香揮灑的婉約。看到塑膠布上桂花已經密密集層,老人放下竹杆,步履蹣跚著把塑膠布的四角掂起。
老人叫張惠龍,是九菲父親生前的司機。父親事故離世那天,他開著車,留下性命卻斷了一條腿。遠遠看到九菲走來,老人早早的站在路邊等候。
“張叔叔……”這個部隊轉業就給父親開車的老人,九菲總覺得格外親切。
“尋思著,你要搬回來住,昨個看見保潔從家出來……”張惠龍滿面通紅,眼睛裡透著力量。
兩個人才懂得眼光,九菲微微點頭。
家在三樓。一套一百二十多平的房屋,三室兩廳,南北朝向,採光通風俱佳。從初中就成長生活的地方,是省衛生廳給他的福利新房,九十年代房屋產權變更時又補償了一部分房款,拿到了屬於自己家的房產證。
父親去世後,好友們怕九菲前來會睹物思人,傷心難過,就逼著九菲把這裡進行了一次裝修。裝修後,父親的遺物單獨放進父親曾經的書房,屋內其他傢俱電器全部換新。
進屋洗手,先把父親的遺像從書房拿出,仔細的擦一遍放在桌子上,又把新買的蛋糕和黃色的菊花放在前面,最後點上三支香。
今天是父親的生日,自然不會忘記。
父親離世前的最後幾年,感覺父親活的太過清苦,為了增添一些甜蜜,每到父親生日,九菲都會特別隆重的準備。
看著遺像上父親和善的面容,慈愛的眼睛,九菲忍不住伸手撫摸。他離開時都還不滿六十歲,不知不覺十多年過去了,即便他們活到現在也才七十多歲。
七十多歲,多少七十多歲的人都在安享晚年,含飴弄孫的享受天倫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