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不必如此,”許寄笑容淡淡的,“誰都有做錯事的時候,真心改過就是了。”

倒也不是她大度,只是她覺得往後又不會住在同一屋簷下,保持面上的和平就行了。

宋大嫂越發愧疚。

宋母嘆了口氣:“先不說這個了,郡主啊,那邊做了你的飯也不要緊,讓人送過來就是了,你陪著我一起吃吧,咱孃兒倆也好說說話。

“我一直想和你好好嘮嘮,只是你每日都很忙,我也不便打擾。”

許寄只能答應。

因覺著時間差不多了,便陪著宋母回屋坐下。

說著說著,漸漸說到了這次的瘟疫身上。

宋母嘆氣:“你也不用瞞我了,早有人跟我說了,鬧出這麼大的禍事,都是素問……

“唉,也不知讓人說她什麼好!本該有好好的日子,非得往歪路上走,不光害了那麼多無辜的人,連她爹都……”

宋父忍不住說道:“我早就跟你說那丫頭光看眼神都不是個安分的,你總是不信!”

“你又知道了!”宋母瞪了他一眼,“我可沒聽你說過幾回!”

宋父翻了個白眼。

許寄看著覺得有趣,低頭輕笑出聲。

宋母抬手打了宋父一巴掌,“讓孩子看笑話了吧?你說我們孃兒倆說話,你湊過來幹什麼!去去去!去別的地方待著去!”

宋父吹鬍子瞪眼,站起身來,嘟囔道:“方才扶著你溜達的時候怎麼不攆我走?真是用人時一副嘴臉,不用了又是另一副嘴臉!”

雖這樣說,但還是揹著手踱了出去。

宋母這才說:“咱們家但凡做了錯事都要受罰,這一回老大媳婦做的實在是太過分了,我打算等你大哥回來……哦,我說的是我那大兒子,等他從駐地回來之後,就送他媳婦回老家去。”

許寄忙道:“伯母,大可不必如此。您若覺得她做的不好,只管拿出做婆婆的款兒來,該打打該罵罵,就是別把人送回老家。

“您想啊,老家除了老房子,和讓別人種著的地,還有什麼?

“哦,還有鄉親們。您說全家人都在這邊,只有大嫂一個人回去了,別人怎麼看她?

“唾沫星子淹死人,大嫂不是沒了活路?”

宋母嘆氣,“那就我們全家都回去!”

“伯母,”許寄搖了搖她的胳膊,“那您又讓別人怎麼看我?才來了多久呀,本來都把家裡安排妥當,不準備再回去了,突然又都回去了,別人還不說我容不下人?”

宋母一時無言,半晌才嘆了口氣,輕輕撫著許寄的手說道:“真難為你了,我們家王爺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氣!”

許寄笑了,“其實我也要謝謝他。從前我可不這樣,我覺得我管好我自己就行了,別人怎樣跟我都沒關係。

“即便是日日相處在一起的人……您瞧見郡主府那些老人兒沒?都是當初從冷宮裡帶出來的。

“我覺得我們就是個從屬關係,他們替我做事,我保他們吃穿不愁,不受欺辱,此外的什麼彼此關心啊,大可不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