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宋清齋的身手想要躲過這個雪球本是輕而易舉的事,但他想讓許寄玩得開心點,更不想讓雪球打到許寄的雪塑上,所以就沒閃沒避,還故意“哎喲”了一聲。

扭頭看到許寄笑得眉眼彎彎,更是慶幸自己的決定,也彎腰團了個雪球丟過去,“看打!”

許寄側身避開。

兩人便你來我往打起了雪仗。

宋清齋為了保護兩尊雪塑特意引著許寄往一旁跑。

一牆之隔,溫嬤嬤扯起衣襬擦了擦眼淚,跟身邊的人說:“什麼時候見郡主這般開心過!”

隔牆都能聽到那清脆而歡快的笑聲。

她身旁站著的竟是已經不再發瘋的前秦末代皇后周氏,周後微笑頷首,“這孩子也值得這樣一個出類拔萃的男子傾心相待。”

溫嬤嬤扶了她的手臂離開這邊,“娘娘,咱們走吧。”

“嬤嬤,”周後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忘了舊日的稱呼吧,從此往後,我只是個才擺脫瘋子身份的婦人周氏。

“你們總是念念不忘前塵,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給阿琦惹來災禍。”

溫嬤嬤一凜,趕忙答應,“那也不能太過分,不如往後就叫您周嬸嬸,別看您年紀輕,但是輩分大,是我遠房的嬸孃,如何?”

周後看著溫嬤嬤眼中的懇求之色,終是點了頭。

從此往後,當初冷宮出來的這些人就都稱呼周後為“周嬸孃”,她雖不大管事,但因為輩分高,溫嬤嬤這些管事的都敬著她,所以還是很有威望的。

周後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平日也不甚保養,所以外貌上看著比實際年齡要大十來歲。

裡邊,許寄玩盡了興,擺手叫停,“該歇一歇了。”

宋清齋丟掉手裡的雪團,拍了拍手,又去摸許寄的手,問:“冷不冷?”

這麼晚鬧了一陣,許寄都出了一身汗,笑著搖了搖頭。

兩人盥手畢,更衣梳洗了,坐下吃茶。

因屋子裡溫暖如春,許寄乾脆把窗戶推開,入目便是那兩尊並肩而立的雪塑,男子英俊威武,女子也是颯爽美麗。

宋清齋給她手裡塞了一盞熱茶,挨著她站著,眼睛裡滿含笑意,“若是這雪不會融化該多好?”

旁邊的簡易雪人也沒毀掉,越發襯得那兩尊雪塑精緻美好。

“倒也不是不能,”許寄歪著腦袋道,“我們那邊有一種技術,能讓冰雪不融。

“不過,憑我現在的本事,是做不到的。”

“沒事沒事,”宋清齋忙道,“我不過是有感而發而已。”

心裡卻想著,若是能找到品質上好的水晶或者玉石,倒也可以做這樣的雕刻。

晚飯的時候,許寄忽然想到:“你之前跟我說保暖的東西,還沒說完,你是有什麼特別的用處嗎?”

“是這樣,”宋清齋有些憂慮,“北地苦寒,你來了之後這個‘苦’字可以去掉,但寒冷卻是沒法改變的。

“這裡一年之中有一半的時間都處在冬季,幾乎沒有春季,所以我想著你若是有更加低廉而易得的取暖衣物,百姓們便不至於擔心冬天被凍死了。

“每年這裡被凍死的人和牲口都數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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