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賭坊內,聚集著三三兩兩的打手。

最近天元賭坊的老闆劉大有死了,賭坊沒了主心骨,賬房攜款而逃,兄弟們爭奪遺留下來的財產,大打出手,死的死,傷的傷。

直到現在,只有二十來人等在天元賭坊,在等少公子回來。

就是太師椅上的摺扇青年。

他一席白衣,頭戴白色方巾,手搖摺扇,整個大廳內都掛滿白綾,祭奠劉大有的死亡。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他閉上眼。

“少爺,雖說大哥遭了天譴離世,可活人還得繼續生活下去,您也不必太過悲傷,只需接手賭坊,安定大哥的產業,大哥在天之靈,想必也會欣慰的。”

一旁的壯漢恭敬的安慰道:“即便您手無縛雞之力,咱們這些老兄弟,對您也是服氣的。”

青年喚作劉肆,是劉大有的獨子。

劉大有這麼多年玩命的掙錢,也是為了培養兒子成才。

經商做賭坊和拉幫結派,不是什麼長久之計,唯一的出路便是好好唸書,考取功名回來。

這劉肆也夠爭氣,僅僅二十五歲便考取了舉人,後拒絕朝廷安排的官職,跟隨商船前往西洋求學。

求學五年,兩年都在船上,今日才回來。

一回來,便聽到家中噩耗,父親劉大有遭了天譴,被天雷劈死。

他即使不齒父親拉幫結派開賭坊,但身為人子,披麻戴孝還是要的。

他斜躺在椅子上,聽著這幫人七嘴八舌的講起劉大有被雷劈的經過,始終想不明白,好好的巷子,為何有雷劈下來。

西洋留學三年,他已經學習了不少科學知識,並且做了不少試驗,知道避雷針的原理,也知道下雨天不能在樹下躲雨。

可父親劉大有,並沒有在樹下被劈。

他默默轉動手中玉扳指,對手下的人說道:“韓叔,帶我去父親天譴的地方看看吧,”

“是。”

手下的人很快備好馬車,即使是烈日炎炎,車廂內還是一片陰涼,只因車廂周圍的夾層中,加入了冰塊。

半個時辰過去,馬車帶著一幫人,浩浩蕩蕩駛入楊柳巷。

周遭貧民生怕惹上這幫潑皮,連忙躲開,又好奇的看向他們,不知道他們還來做些什麼。

“這是這家,當時大哥帶著兄弟們來收賬,大哥一拉門環,天上便落下一道天雷。”

被稱作韓叔的壯漢一臉惋惜:“然後大哥就成了焦炭了。”

“你們,有沒有看過天上?”

劉肆歪著頭,拿出手帕覆蓋在門環上,這新做的大門,上面還有陣陣劣質油料味道,他輕掩口鼻,一臉嫌棄。

此地已經看不出任何端倪了,早已被沈黎一家人收拾的乾乾淨淨。

“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