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之前維安在離開時,故意沒有關掉這主臥室裡的燈,現在到了晚上這間屋子裡依舊很亮堂。

且整個家裡也只有主臥室亮著燈,包括維安那邊的小臥室都沒有開燈。

這讓他能夠在外面清清楚楚看見此刻主臥室中的情況。

那傳來響動的方位仍舊是臥室裡那張大床下面的行李箱,這一次行李箱鼓動起來的頻率比白天要大了很多,聲音也較為響亮,砰砰砰撞擊到上方的床板。

不多時,維安聽見了行李箱上拉鍊被拉動的聲音,那東西似乎快出來了。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自己的屍體依舊端端正正躺在大床上,白天離開之前曾給他蓋好的被褥一點也沒被動過,這說明這具屍體一直沒有自己移動。

但話說回來,現在維安這具鬼魂都在外面,所以單獨的屍體是不可能會動的。

拉鍊的聲音在持續,很快床板再次被下方撞擊了一下,一個身影從床下爬出,看上去肢體有些僵硬。

這人一頭長髮,全身上下一絲不掛,看身形應該是一名女子,年齡在三十歲左右。

不過她的背部左邊有一個血洞,看樣子應該是從心臟位置洞穿一直到背後形成的傷口,這是致命傷。

在瞧見這赤果女子的一瞬,維安的腦海中立刻就浮現出“母親”兩個字。

這女子搖搖晃晃且四肢僵硬的從行李箱爬出來後,站起來,雖然披頭散髮,但一張滿是血汙的臉並沒有被遮掩,而是被維安完全看見。

屋裡面有照片,維安確認這女子就是彬彬的母親。

就見這女子走到了那床上躺著的屍體前,將被子揭開,雙手捏成拳頭,對著屍體的腦袋和身體咚咚咚一連捶打了好幾拳。

看得出來,她對這屍體有著無盡的憤怒。

每擊打一拳,這床上屍體似乎就瘦弱一分,彷彿失去了更多的水分。

沒想到這乾屍的狀態竟然是這麼形成的。

而在此過程中,那床下的另一個行李箱卻一直沒有動靜。

原本維安猜測那行李箱中是否是彬彬父親的屍體,但現在發現沒有動靜後,他認為應該與他之前的推測一樣,那個行李箱裡是彬彬的屍體。

至於彬彬父親,或許根本不在屋裡。

那女屍在捶打了床上的屍體片刻後,像是暫時宣洩了怒氣一般,她緩緩回過身,往那衣櫃走去,開啟裝滿女士衣服的衣櫃,從裡面找到了那件帶血的裙子,然後慢慢穿上。

這一刻維安幾乎可以肯定,是自己這個高二學生的角色殺害了彬彬以及他的母親。

然後將這母子倆的屍體分別裝在了床下的兩個行李箱裡,不知道什麼原因,這高二學生也死亡了,且就躺在床上,如同睡著一般變成了乾屍。

不多時那女屍穿好了滿是血汙的裙子,但是她並沒有鞋子,又轉身到床上的乾屍前,將乾屍腳上的皮鞋脫下來,自己穿上,然後對著主臥室的房門走來。

維安一驚,他立刻後退一些,身體側到房門旁邊,確保自己不被裡面的人發現。

很快這壞掉的門鎖傳出扭動的聲音,女屍在扭動片刻後,發現打不開。

不過彷彿是執念一般,她就像往常那樣,一直在扭動著壞掉的門鎖。

“原來晚上出現在客廳裡的人是彬彬的母親!”維安恍然大悟。

自己作為高二學生,在彬彬的父母離開時,進入房間將彬彬殺害,隨後母親回來,也被殺害,然後將屍體藏在了主臥室床下的行李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