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義曾評價闕宣,有小聰明,但無大智慧,如今看來絲毫不差。

一個不知兵,卻要領兵造反之人,其結局自行動的那一刻開始便已註定。

管承與何曼所領乃久經沙場的青州兵,對上眼前這群烏合之眾, 如狼入羊群,勢不可擋。

雖然闕宣有兵萬餘,但數量上的優勢無法彌補質量上的劣勢,再加上無上將指揮排程,猶如散沙一般。

這是一場純粹單方面的屠殺,一方盔明甲亮裝備精良, 一方雜亂不堪連兵器都不能人手一把。

雙方剛一接觸,叛軍便成片的倒下, 哀嚎不斷。

此時的闕宣終於慌張起來, 瞪圓雙眼,面露驚詫,看著己方將士如稚童般任人砍殺,心生疑惑……先前攻打東海國時並不是這樣啊?

何曼的兵器乃一根通體純黑的鐵棒,無鋒無稜,進攻大開大合,配以怪力,當真挨著死,碰著傷。

何曼將鐵棒掄圓,橫衝直撞,直奔闕宣殺去,四周叛軍見到袍澤死在其鐵棒之下的慘狀,大為震撼,所過之處紛紛避讓。

“頂住,頂住!”

騎在馬上依然只會喊這兩個字的闕宣,忽然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壓力,心驚肉跳,急忙四處察看, 卻見一位絡腮大漢,手持粘著血肉的鐵棍,面露兇惡,正向自己這邊殺來。

闕宣未謀反之前,只為下邳一普通百姓,囫圇讀過兩年經書便膨脹起來,對於兵事一途全然不通,更別說上陣殺敵,此時早已六神無主,見到何曼向自己殺來,顫抖的喊道:“攔住此人,頂住,頂住啊!”

闕宣喪膽,帳下這些由百姓組成的叛軍亦然如此,這些人順風無敵,但稍遇抵抗便喪失鬥志,從而潰敗。

果然,不知誰先大喊一聲“逃命”, 隨後便一發不可收拾,全軍皆高喊“逃命!”

“哈哈哈哈!”

何曼乃黃巾出身, 對於這種情況最熟悉不過,如今身份調轉,心中得意,加速催促戰馬殺向闕宣。

闕宣眼見大勢已去,雖心有不甘,但卻無能為力,快速調轉馬頭準備逃命。

可此時戰場早已混亂不堪,四處皆是逃命之人,互相擁擠踩踏,使得退路阻隔。

而闕宣本就騎術不精,正努力駕馭戰馬卻聽背後一聲大喊:“逆賊,拿命來!”

闕宣大驚,急忙扭頭向後看去,正見到何曼掄起鐵棍向自己砸來,鐵棍上仍有血水流淌,帶起一股腥風。

“吾命休矣!”

闕宣嚇得大叫一聲,亦顧不得狼狽與否,猛的在馬背上向旁邊撲去。

“噗通……!”

“嘶律律……!”

闕宣險險躲過何曼致命的一擊,但其坐騎卻被鐵棍砸中馬頸,一聲悲鳴,直接倒地不起,口吐白沫。

何曼見闕宣墜馬躲過,哈哈一笑,同樣翻身下馬倒提鐵棍向其走去,眼神充滿戲謔。

其實何曼更擅長步戰,如果可以選擇,何曼寧願不騎馬。

闕宣早已沒有之前的氣勢,見到一步一步靠近的何曼,伸出右手拼命搖擺,說道:“汝休要過來,若能放吾一馬,必奏請天神佑之!”

何曼見闕宣仍滿口胡言,疾走兩步來到近前,用鐵棍架在闕宣的肩膀之上,冷哼一聲道:“吾只打一棒,若汝當真得天庇佑必安然無恙,乃放之,否則……嘿嘿……!”

何曼並未說完,但笑聲已經說明了一切。

闕宣感受著肩膀上傳來的鐵棍重量,心中哭喪,這等份量休說一棒,便是半棒砸在身上亦絕難活命。

闕宣嚇得大哭,哀求不已,早知如此當初老老實實做個普通百姓,娶個婆娘生幾個崽兒豈不美哉?

但世上萬般皆有,唯獨沒有後悔藥。

何曼亦不願多做耽擱,看著闕宣咧嘴笑道:“童叟無欺,只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