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只是看了一遍,便讓任丘用了他的私印,然後給了周桐一份,又讓任丘去安排太監去城衛軍宣旨。

這是兩道中旨,不用經過丞相那邊再用印留檔。

按照慶國開國皇帝定下來的規矩,像是皇帝這種用了私印的旨意傳到接旨的臣子那裡,若是接旨的臣子有異議的話,是可以封還給皇帝,拒絕執行。

但是慶國自立國至今,敢於封還皇帝中旨的臣子是少之又少,就是敢於封還的,後來也會被皇帝秋後算賬,給收拾掉了。

因此皇帝的中旨現在在慶國也是被奉行無虞,沒人敢封還回來。

周桐得了皇帝的旨意,也就不再多留了,帶著張顧便跟皇帝告辭出來。

出到外面,兩個人一邊往皇城外走,周桐一邊說道:“今天這事兒辦得很順利,這個結果你很滿意吧?”

張顧笑道:“弟子當然滿意了,弟子還要多謝師父仗義執言,不然光是任丘的話,也不會配合得如此之好。

唯一的遺憾便是陛下在弟子這裡敲了一個大竹槓,讓弟子心疼不已啊。”

周桐白了張顧一眼,說道:“你就偷著樂吧,陛下能敲你的竹槓那是寵信你,這都看不出來,你還真是蠢得可以。

你以為誰都能被陛下敲詐嗎?為師跟了皇帝這麼多年,皇帝也只是敲詐為師三四次而已。

朝中那些大臣都盼著陛下敲詐他們呢,可是他們沒有這個榮幸。”

張顧繼續裝傻,問道:“這麼說弟子被陛下敲詐了,還是好事?”

“當然是好事。”周桐說道:“陛下只有不把你當外人的時候,才會跟你張口的,這是對你的寵信。

要是陛下能經常佔你的便宜,那就說明陛下是真的信任你了。”

不用周桐說,張顧自然知道皇帝佔自己便宜那是對自己的信任,他也是做過皇帝的人,對皇帝的心理掌握得準確著呢。

“聽了師父您的話,弟子才明白這些道理。”張顧嘆了口氣,接著說道:“要不是師父您一直照拂著弟子,弟子不知道要走多少彎路,犯下多少錯誤。

弟子的運氣也不是別人能比的,到聖京城沒多久就受到了師父的關照,弟子當真感激不盡啊。”

周桐哈哈一笑道:“師父這恩情可不是白給你的,將來你也要回報的。”

張顧知道周桐話中所指是什麼,便說道:“師父放心,弟子是知恩圖報的人,以後您就看弟子的吧。”

周桐伸手拍了拍張顧的肩膀,點了點頭,然後將手中的聖旨往他手中一塞,說道:“調查恆邑候之事就交給你了,你全權辦理便是。

這報仇就要報的痛快徹底才夠爽快,為師給你這個機會。”

張顧忙攥緊了那道聖旨,朝著周桐施禮道:“弟子多謝師父,師父放心,弟子一定把這個差事辦得漂亮。”

他很清楚周桐的意思,那就是在查抄恆邑候高筱崧的家產時,要給周桐這個當師父的多截留一些出來,不能都白白的交到內庫去。

這是監察寺一直以來的潛規則,不管是什麼案子,經手人都要從中撈上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