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聲乾杯,杯中酒便被喝了下去。

酒杯剛剛放下,童政便說道:“童某寮州郡一行,有幸結識公子顧,得公子顧指點,而後豁然開朗,在詩詞一道上窺破了關竅。

想必在座諸位一定想見識一下公子顧在詩詞上的風采,童某與公子顧交情深厚,便替諸位邀請公子顧做詩詞幾首,如何?”

“好。”眾人齊齊叫好。

張顧很惱火,他很不喜歡被人逼迫著做什麼事,這是他前一世身為帝王帶來的驕傲。

不過他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不給童政這個面子,否則自己在聖京城的計劃怕是無法實施下去了。

畢竟將來的招商和馬車廠都要靠著童政才能推動下去。

因此即使內心再惱怒,從張顧的臉上以及眼神中也看不出他有絲毫的不快。

“既然童大人有命,晚生豈敢不從?”張顧笑容滿面的說道:“其實在詩詞一道上,童大人的造詣遠超晚生。

童大人習文數十年,人生經歷以及閱歷是晚生所不能企及的。

晚生的這點水平,跟童大人的厚積薄發相比,差得還很遠很遠。

不過晚生也知道童大人這是讓晚生拋磚引玉,先給大家開個頭,我想童大人以及在座諸位大人隨後便有佳作頻出。

那麼就請童大人出個題目吧。”

童政暗暗的給張顧豎了一個大拇指,讚歎張顧心思靈活,自己只是讓他作幾首詩詞,他便知道自己的目的何在,著實是難得的聰慧。

正如張顧猜測的那樣,童政今晚的目的就是讓張顧作幾首詩詞,然後他自己與張顧應和一下,讓別人看到他們二人的水平不相上下。

如此一來,他也就是等於是洗清了請人代筆的嫌疑。

在心裡暗讚了張顧幾句,童政便在花廳裡環視一週,然後指著花廳西側牆上掛著的一幅山水圖說道:“公子顧,就以那幅山水圖為題如何?”

那幅山水圖在張顧的身後,他便轉身看過去,見是一幅山居圖,畫中有山有水有竹林,還有農田以及茅草屋一間,有稚童在籬笆院子中玩耍。

張顧站起身,走到那幅畫前,仔細看了一下,還別說,這幅山居圖的畫工著實不錯,顯然也是出自名家手筆。

眾人的目光都盯在張顧身上,大家都想看看這即興作詩能不能難住這個公子顧,同時也想聽聽張顧能做出什麼樣的好詩詞來。

這即興作詩填詞是最考水平的,詩句出口便不能更改。

不像在家中書房裡作詩那樣,還可以逐句的推敲,逐字的修改。

張顧盯著那副山居圖沉吟了片刻,已經想好了用哪首詩詞來應付這個場面。

此時童府的幾個僕役已經備好了紙筆,準備隨時將在場之人所作的詩詞記錄下來。

張顧在畫下來回踱了幾步,然後轉身盯著那幅畫,口中慢慢的念道:

暮從碧山下,山月隨人歸。

卻顧所來徑,蒼蒼橫翠微。

相攜及田家,童稚開荊扉。

綠竹入幽徑,青蘿拂行衣。

歡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揮。

長歌吟松風,曲盡河星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