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著天黑還有兩個多時辰呢,張顧也不著急準備。

自己一個大男人,只要穿得正式一點就可以了,用不著刻意打扮。

他剛剛回到書房坐下,姜五就來稟報,說是有個叫朱有才的人帶著婆娘跟孩子在外面求見。

“朱有才?”張顧愣了一下才想起朱有才是誰。

從買了那十二個人回來之後已經很久了,張顧都把朱有才的事情忘到腦後去了。

沒想到這大過年的,這個朱有才居然冒出來了。

“讓他到客廳等一下吧,我一會兒就過去。”張顧對姜五說道。

等姜五出去了,張顧先是回去房間換了一身衣服,才往客廳去。

他穿著的家居常服,不合適見外人。

雖然朱有才不是什麼大人物,但是在禮節上,張顧覺得也不能不注意一下。

到了客廳,就見到朱有才與一箇中年女子還有兩個十幾歲的女孩子站在客廳中,姜五就站在旁邊陪著。

“怎們站著呢?小五,你也不請客人坐下嗎?”張顧一進到客廳,便笑著說道。

還沒等姜五回話,朱有才與他的婆娘和兩個孩子就跪了下來。

“朱有才叩謝恩公。”朱有才的頭叩在地上嘣嘣直響,高聲說道。

他的婆娘與那兩個小姑娘也是一樣,頭磕得很響,一點虛假也沒有。

“哎呀,這是幹什麼?趕緊起來。”張顧說著,忙快走幾步,上前把朱有才拉了起來。

跟著對他的婆娘和孩子說道:“趕緊起來,我年紀輕輕的,可當不起大禮。”

朱有才的婆娘帶著孩子又磕了兩個頭才站起來,額頭上都磕的紅了一片。

“恩公,朱有才是來為恩公效力的。”朱有才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卷木簡,雙手託著,遞到張顧面前。

張顧有些詫異的接過那木簡,開啟來一看,居然是一份賣身契,上面寫得清清楚楚,朱有才將自己賣給了張顧當僕役。

上面寫的日期居然是在年前,這也就是說,朱有才在年前就把自己的身份改了,從一個普通百姓變成了賤籍的奴僕。

“我說朱有才,這事兒已經過去了,我都不記得了,你怎麼還弄這一手幹嘛?”張顧苦笑著對朱有才說道。

朱有才朝著張顧躬身施禮道:“若是沒有恩公出手相助,內子早就已經沒了,小的曾經說過,只要恩公救了內子的命,小的就為恩公效死命。

朱有才也是一個堂堂的大丈夫,說出來的話若是不兌現,那豈不是白白的讀了這麼多年的書?

恩公,您說過,讓小的用工錢抵借款,小的這也是來還債了。”

張顧嘆了口氣,在椅子上坐下來,說道:“當時我也是為了讓你安心的收下那些銀兩才這麼說的。

我要是當真了,當時就問你的住處了,這你還看不出來嗎?

這戶籍扎子你拿回去,等過了元宵,衙門都開工了,我再給你寫個放良文書,你再去把戶籍改回去吧。

好好的平民戶籍你不留著,弄這個賤籍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