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房間一片黑暗,王向中只能憑藉著從客廳照進來的那點餘光,才能勉強看清楚眼前蔣紅月的臉型輪廓。

要說此時王向中心裡完全不慌,那是假的。

蔣紅月就壓在他的身上,他能感覺到對方胸前冰涼的酒液,正在順著毛細現象滲過來。在那冰涼之下,則是一道道柔軟的觸感如浪般襲來。

他無法判斷對方究竟離他有多近,只是微微能感覺到,眼前有急促的溫熱氣息正不斷地撲打在自己的臉上。

王向中有些窒息,此時自己的呼吸已經變得十分急促,整個身體猶如虛脫了一般,即使只是蔣紅月輕輕壓在身上,自己也不能動彈半分。

“你喝醉了。”他努力地調整著自己的情緒和反應。

對方沒有回答,在一陣悉悉索索的衣服摩擦聲響過後,他便感受到一根溫熱的手指碰上了自己的嘴唇。

“是你嗎,許敬宗。”黑暗中,一道帶著些許哭腔的女聲顫顫巍巍地低語道。

“我是王向中,不是許敬宗,你喝多了。”王向中再次重申道,他想要努力掙脫,可是渾身酥麻癱軟,完全做不到。

在他說話間,那溫軟的指肚在他的嘴唇之上不斷摩擦著,旋即那一整隻手,又再次撫上了他的臉。

“許敬宗,你真是個混蛋。”蔣紅月再度開口道,聲色中又帶有些許怨恨之意。

聞言,王向中也是嘆了一口氣,此刻他無法分辨,蔣紅月究竟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了許敬宗,亦或是借酒耍瘋,但這樣拖下去,結果顯然不妙。

“你先起來,我們慢慢說。”王向中拍了拍蔣紅月那柔弱無骨的後背,耐心說道。

沉默了半晌,蔣紅月如同是定住了一般,手中的動作也忽然停了下來。

正當王向中猶豫,是否要再度開口之時,卻被兩滴溫熱的液體給徹底打醒。

“你又想離我而去嗎?”

黑暗中,蔣紅月似是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王向中面色複雜地望著這一切,自己若真的是在此刻離去,又有些不負責任了。

對於蔣紅月的這一切經歷,他又何曾不是感同身受?當年他也是經歷了摯愛離去,如切膚之痛一般,傷口至今仍未癒合。

相比起來,蔣紅月更加可憐,兩個相愛的人,就如此天人永隔,再無翻身之日。

“我不走了。”良久,經過深思熟慮後,王向中才微微嘆了一口氣,整個人也是解除了緊繃的狀態,爾後癱軟在了床上。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蔣紅月聞言,立刻停止了哭聲,旋即如同一隻小貓一般,欣然蜷縮在王向中的懷中,“你頂到我了,收一收。”

……

當王向中再度睜開眼時,才發現已經天亮了。

些許頭疼從腦袋裡卷出,他努力地回憶著昨晚發生的一切,卻實在是想不起來,自己是何時睡著的。

不過自己的衣服還完整地套在身上,而且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看起來應該是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一想到這,王向中才長舒了一口氣,如釋重負一般,緩緩從床上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