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風行冷眼看著紅衣男人的動作,血氣滿天,近乎將這一方天地都變成鮮豔的紅色,霧濛濛的空氣下,白風行一襲白衣,越發顯得遺世獨立。

垂下的眼攸的一笑,就在那些血絲即將到達面門前之時,白風行微微動了半步,掌心向上抬起,天地間卻一切都變得靜止。

林中鳥鳴,飛燕的翅膀,以及空中即將落下的血氣,在這一刻,時間像是停止了流動。

他長而軟的睫毛輕輕顫動,上面似乎掛著清晨的露珠,晶瑩剔透,眸中,卻是厲鬼將來一般的煞氣凌人。

“誅。”

一個字,便已經奠定了紅衣男人的下場。

白風行話落下,時間恢復了流動,若萬物復甦,然而,那漫天千絲萬縷的血線,卻全部像是被裝上了雷達,方向一轉,通通朝著紅衣男子襲去,任憑他怎麼操控,卻越發失控。

紅衣男人的臉更白了,他瘋狂後退著,驚恐著——這個傢伙,究竟是什麼人?

如此修為的人,整個大陸能翻出幾個?且他都有印象,緣何此人他從未見過?如此年輕的面容,如此恐怖的修為,紅衣男人心裡的恐懼近乎將他吞噬。

只是,已經晚了。

那些出自他手的血線,蜿蜒穿透了他的身體,將他整整齊齊切成了一灘碎肉,鮮血與碎肉齊飛,築起一片血霧,白風行身上卻不染一滴,這一幕,竟然有種詭異的美感。

白風行皺了皺眉,抬起的手掌,玉白的指節收攏,所有血肉在空氣中蒸發,半點不留痕跡。

他實在見不得這般汙穢。

而那紅衣男人,連最後的哀嚎聲都無法發出,便徹底化為虛無,形神俱滅。

日頭爬起,帶不起一絲暖意,紅衣男人身後的弟子們,渾身似被無形的壓力壓著,想跑卻無論無何都提不起靈力。

白風行站立在虛空之中,居高臨下。

“門主!門主......”

終於,為首的大弟子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大聲悲呼。

下一刻,大弟子跪在地上,朝著天上的白風行不斷磕頭:“前輩饒命,弟子們有眼不識泰山,擾了前輩雅緻,求前輩饒命,從今往後,血煉門定唯前輩馬首是瞻。”

白風行臉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

什麼血煉門,沒聽說過,百年過去了,竟然有這麼多小門小派也敢隨處撒野了麼?

但是看著那底下,螻蟻一般求生的數名血煉門弟子,白風行眸中毫無興致。

殺幾個螻蟻,可以,但是沒必要。

血煉門弟子不敢抬頭看白風行,自然也看不到白風行眸中那漠視眾生的神態。

不知跪了多久,大著膽子抬頭時,卻哪裡還有白風行的蹤跡?

這是逃過一劫了嗎?

血煉門弟子癱在地上,下一瞬卻不禁悲從中來。

門主已死,血煉門只會被其他門派一點一點蠶食,這昔日風光的一流門派,今後,是樹倒猢猻散了。

那,只能收拾收拾東西準備跑路了。

大弟子一臉難過地站起身,含淚將血煉門門主的乾坤袋掛在了自己腰間。

凌雲派。

白雲錦在師父房中呆了一會兒後,又跑去窗臺底下看烏巫鳥的蛋。

蛋的表面還有未乾涸的伴生源痕跡。

一個月過去了......難道是師父?

白雲錦唇角揚起一抹自己未曾發覺的弧度。

蛋的表面已經開始顯現一些較為玄奧的花紋,相信用不了多久,小烏巫鳥就可以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