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著多半不知感激。

《電鋸驚魂》裡的豎鋸說過的這句話,很適用於大師、唐昊和唐三。

唐三曾感激過,感激傑克村長長久以來的幫助。

然後什麼也沒做。

感激過大師帶他學習基礎理論。

暴露暗器之後反手就想滅口。

感激過大師告訴他武魂殿可以領取金幣。

一次也沒對武魂殿心存過尊敬。

大師也曾心存感激,感激過比比東對他的鼓勵。

轉手透過比比東獲取機密。

感激過武魂殿的藏書之多。

反手將之據為己有。

感激過那些支援他理論的愚昧的低階平民魂師們。

將自己的不成熟理論假裝成成熟理論發表,以別人為小白鼠。

唐昊有過感激,感激阿銀對他的痴情。

帶著阿銀滿大陸亂竄,直到遇到武魂殿。

感激阿銀為他生子。

帶著老婆的魂環抱著孩子大戰千尋疾三天。

感激傑克村長替他照顧兒子。

一丁點感謝的話都沒說過。

人活著多半不知感激,他們全都不知。

……

當溫和的陽光照下來的時候,唐三仍然渾渾噩噩的。

他的身體雖然完好無損,但他卻感到自己的精神已經十分疲憊,那是一種源自於靈魂上的疲勞。

這是一座孤山,唐三在這裡呆了幾年,很熟悉。

聖魂村後的那座小山,他經常過來修煉紫極魔瞳的地方。

唐三不知道自己這是死了還是沒死,又或者是做了一個噩夢。

如今夢醒了,他還活著,沒有唐門長老,沒有行刑的壯漢。

拍了拍臉,唐三走下山去,順著熟悉的路走回自己的小屋。

“空。”破空的聲音傳來,唐三從愣神中醒來,連忙腳踩鬼影迷蹤躲避開來。

可就算用了鬼影迷蹤,那破空而來的拳頭依然跟隨著自己,來到了眼前,距離唐三的腦袋僅有一點距離。

這隻拳頭,有些熟悉,唐三緩緩抬起頭來。

“你是誰?”那人問道。

唐三嚥了咽嗓子,小心翼翼的回答道:“父親,我是小三啊!”

“你是誰?”唐昊又重複了一遍。

唐三故作疑惑:“父親,您不認得我了嗎?我是您的兒子,唐三啊!”

“我兒子不會生來就有能變成紫色的眼睛,不會踩著奇特的步法,不會讓手變得瑩白如玉。

你是誰?”

唐昊第三次問出了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