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聽著陳河囑咐首次連續喂服兩碗,都狠狠的捏了一把冷汗。

一碗藥裡面附子的含量就能毒死在場的所有人。

而現在又連續喂服兩碗。

這是要有多大的氣魄,才敢下這麼猛的藥?

萬一體質受不住出事了怎麼辦?

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程度,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說什麼。

一方面他們不敢擔這個責任,另外一方面他們對於老婦人的病情也是沒有辦法。

本身就患有心衰之症,如今又遭遇此等變故,脈象散亂如絲,陽神爆脫,陰神內竭,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

誰接手都是隻能開些安慰的方子,能不能活下來只能看老婦人自己的造化。

現在也唯有靠著陳河的方子,拼這一把。

張姓中年漢子雖然在喂藥,但手卻止不住的顫抖。

心底既是期望,又是忐忑。

期望著她娘能夠活下來,忐忑這兩碗藥下去,萬一雪上加霜怎麼辦?

去年他爹才剛剛病故,現在他娘又這樣。

人到中年,最大的悲哀莫過於此。

看著一滴滴灰色的藥液順著老婦人的嘴角流下,模樣清秀的中年婦人站在一旁,眼角眼底閃爍著複雜之色,更有一絲掙扎。

要不是她多嘴,嫌周天生的藥見效太慢帶著婆婆去找胡楚,又怎麼會這樣?

現在這個對著自己如親孃一般的婆婆落得這麼一個下場,吃著堪比劇毒的藥,而她卻為了那幾十兩銀子。

瞞著他丈夫,瞞著自己的兒子,瞞著所有人。

思索間,眼眶不自覺的紅潤起來,一滴滴淚水順著眼角流下。

中年婦人心底五味雜陳。

看了一眼遠處,已經看守了一夜沉沉睡去的兒子,心底充滿了懊悔。

婆婆對這個孫子一直很疼愛,很寵溺,有什麼好的都緊著自己兒子吃。

婆婆病重,她兒子也哭鬧了好久。

不吃不喝的在旁邊照料,就等著奶奶醒過來。

越是這樣想,婦人心底越是難受,眼底充滿了糾結。

情緒渲染之下。

翠雲和紅杏也不自覺的紅了眼眶,叶韻芝捏著手帕無聲的擦著眼角的淚水,柔若無骨的小手擰巴在一起,心底同樣充滿了擔憂與忐忑。

“一切會好的,放心吧。”

陳河無聲的握緊叶韻芝的小手,將其往自己身邊拉了拉,輕聲安慰道。

“嗯。”